能保持始终如一?”
“如果是你呢。”
“我大概会在怀疑与相信中摇摆。”
李师太笑了笑,语气凿凿,“苏淼你不会,你会选择自己相信的,即使有怀疑也会继续前进。过程中也许会有歧路,但导向的结果是必然的,不能用历史虚无主义的眼光去看待这些思想的岔路。寻找答案的过程,也是不可多得的宝贵经验。”
“有时候没有结果也是一种结果。”至此,苏淼彻底释然。
李师太脸上露出赞许的神色,她知道苏淼一向有悟性。
苏淼第二天准时出发,二十八寸行李箱装下了修好的那台显微镜,连同奥林巴斯也一并带走。临出发前却出了一个小插曲,孙小雪打了个电话给她,问她怎么去汇阳。
苏淼原本没打算麻烦岑姝,可岑姝难得早起跑步了一回,见她这就要走,自告奋勇送她去车站。
见孙小雪这么问,也实话实说:“岑姝送我过去。”
“那顺便也把我带去吧。”苏淼不得不佩服孙小雪,和岑姝闹过嫌隙,这时候还能像没事人一样,这心态实在稳。
“你也要去?”孙小雪是文物管理岗,基本只需在所里坐班,少有出工地的机会。
说到这个孙小雪就咬牙切齿,“还不是李师太看我不顺眼,说我每天无所事事,非要让我去工地打杂,不去还要扣我考核!”
原来如此。苏淼心中一乐,嘴上却说:“那是挺麻烦的,不过带不带你我做不了主,还是要问问岑姝。”
“那你帮忙问问,打车到火车站要三十块呢。”
苏淼挂了电话,给还在化妆的岑姝说了这事。岑姝心中大快,笑得眼线都画歪。
“千载难逢的机会,我当然送她,不送她还看不着她铁青的脸呢。”
苏淼给孙小雪发去消息,约定了出发时间。等到点了,过了一刻钟孙小雪才姗姗来迟,和她一同来的同样有一个二十八寸行李箱。
“哟,是把所有家当都带上了?可惜可惜,汇阳那犄角旮旯里可没有KTV,你再打扮也没人欣赏,多浪费呀。”岑姝一见孙小雪嘴就把不住门,还是苏淼下了车,替她把行李箱扛上车厢。
真重啊,不知道带了多少漂亮裙子和化妆品。
苏淼暗自担心,这么一个四体不勤的娇花,去了工地又怎么能呆得住,不出三日恐怕就会落荒而逃。
孙小雪没理会岑姝带刺的话,坐到后排轻哼一声,表明才不同她计较。
岑姝心情愉快,车开出没多久,就发现原本顺畅的路口有些拥挤。
警示牌和三角锥映入眼帘,岑姝停下车,摇了车窗问施工队里看着就像是头儿的男人,“一大早怎么修路啊?”
穿蓝色短袖制服的男人仪表堂堂,面对美女,语气亲切热络:“马上就好,修个路沿的事儿。”
“是缺了那块吧,我这朋友之前就在那摔了,你们早该来修。”
“噢?是么。”于景山俯下身,发现车里还有两人,后座那个女人面若桃李,四目相对,一双丹凤眼波光流转。而副驾驶上的那位完全没化妆,脸色素净却五官姣好。
“没想到研究所里净出美人。”他这话说的轻佻恭维,岑姝见怪不怪,倒是孙小雪笑了两声,“你们市政所的也不差嘛。”
不怪岑姝看不上孙小雪,做人没有格调,见个模样周正的男人就孔雀开屏,简直庸俗。
于景山淡淡掠过孙小雪的脸,视线却落在副驾驶的女人身上,仔细打量了苏淼,笑了笑,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对不住,以后保证你们摔不了。”
“但愿如此,平洲市民感谢你。”岑姝一笑,摇上车窗慢慢将车驶上主道。
三个女人,一个明艳夺目似玫瑰,一个千娇百媚却小家子气,剩下最后一个清水芙蓉,乍看普通,实则妍丽多姿。于景山看着大美女载着两个小美女离开,沉思了会,勾了勾唇角。
下属打着哈欠抱怨连连,“这条路又不算指标,老大你这么急着要修干嘛。”
于景山看他一眼,啧啧摇头:“读没读过历史啊,以前有周幽王博美人一笑,烽火戏诸侯。现在也有人为了摔跤的女人,恨不得把路都铲了。你单身这么多年,还不都是你觉悟不够。”
昨天晚上他接到路慎东电话,实属意外。这尊大佛一年半载都不会给他来信儿,没等他寒暄两句,就点名让他去考古研究所前面修路。
奶奶的,他于景山在平洲好歹是个有头有脸的小开,还没谁能使唤他。
当然路慎东除外,谁让他比他更有钱,比他更有脾气。他现在的心服口服,都是以前和路慎东一架架打出来的。
在于景山这里,路慎东是个人物。只是再我行我素的男人,不过是因为还没碰上让他心甘情愿绕指柔的女人。
一物降一物,古往今来的道理,你不得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