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西安的藩王府已修缮完毕,户部验收后,陛下下令秦王和晋王同一日离京就藩。
这是大明朝第一次皇子就藩,燕王和吴王也着家眷一起回宫。
众人刚到皇城,太子殿下已经在宫门口迎接了,秦王晋王一向与太子亲厚,想到即将到来的分别都是一阵难受。
众人随太子一起去坤宁宫拜见了陛下和皇后。二人第一次见到炽儿,皇后抱着孩子看了半天,不住夸赞孙子英俊可爱。陛下匆匆看了一眼,敷衍夸了两句。想起父亲对雄英的喜爱,对炽儿如此冷淡,燕王夫妇心里都有些别扭。
众人寒暄了几句,皇后就让女眷们回宫休息了,皇子们则跟着陛下与太子回了前朝。
岳瑶身怀六甲又舟车劳顿,妙贞让她回宫休息。自己则是带着炽儿去东宫探望太子妃。
太子妃如今已怀孕九个多月,月底就要临盆,妙贞一直牵挂着她。
姐妹俩一年多没见,重逢时眼圈都红了。太子妃小心翼翼抱过炽儿:“这孩子长得真有福气,眼睛像你,鼻子和嘴巴像燕王。”
妙贞则是连忙从太子妃手中抱回孩子交给你奶娘,扶着太子妃坐下。
妙贞看太子妃气色不好,身上浮肿,只当是这一胎怀象不好,很是担忧。
“姐姐快要临盆,千万要注意身体,细心保养。我看姐姐气色不太好,是不是没有休息好啊!”
太子妃半躺在塌上,有气无力地说:“这胎怀象不好,生宜伦郡主的时候落下的毛病也没有根治。好在月底就要临盆了,我也快了熬出头了。”
“这胎坐月子可千万不能马虎啊,我在医书上看过,月子病要月子治。这胎月子修养调理好了,之前的月子病就也好了。”
太子妃笑着点点头,正欲说话。雄英哭着进来了,她身边的贴身宫女云儿马上过去,俯下身安慰:“小殿下这是怎么了,你看燕王妃带着小弟弟来找你玩呢!”
已经四五岁的皇太孙朱雄英长得虎头虎脑,听云儿这么说,非但没有止住哭,反而哭的更大声了:“我不要弟弟,我讨厌弟弟。父王就是因为弟弟又训我了。”
太子妃看了一眼太孙身边服侍的人,那嬷嬷连忙跪下说:“回娘娘的话,太孙殿下与小殿下在花园里玩耍,两个孩子争玩具,被路过的太子殿下看到了,训了太孙几句。”
太子妃一听,强打起精神哭着训斥雄英:“
你这孩子怎么不长记性啊,我跟你说了多少次,让你不要去招惹允炆,你怎么就是不听。你们这帮奴才也是,怎么就不看着点儿?”
身边的奴才跪了一地,奶娘结结巴巴地说:“
我们已经尽量避着侧妃和小殿下了。只是我们今天带着太孙在玩,小殿下一来就抢太孙的玩具,奴婢们都没反应过来。”
太子妃气得不住咳嗽,妙贞连忙让他们带着太孙下去了。然后来到她身边,不停抚着她的背给她顺气。
过了好一会儿,太子妃才平静下来,气色恢复如常。
妙贞劝道:“姐姐,气大伤身,都是小事,您千万别放在心上。孩子们之间免不了因为一个玩具一口吃的就打打闹闹,长大了就好了。”
太子妃听到这里,非但没有觉得宽慰,眼泪反而下来了:“好妹妹,这两年你不在宫里,不知道我过得是什么日子。”
妙贞一看,连忙用手帕为太子妃拭去眼泪,顺手让屋里的人都退下了,只留云儿在一旁服侍。
“自从昭月生下允炆,钦天监就说那孩子命格极好,是我大明的福星,陛下和太子殿下都十分偏爱他。雄英自小养在母后宫里与父亲并不亲近。不如允炆养在东宫,与父亲朝夕相见,愈发得到了太子殿下的疼爱。”
妙贞连忙安慰:“娘娘别往心里去,父母总归是偏向小的,俗话说“帝王爱长子,百姓疼老幺”在咱们皇家,无论小儿子如何得宠,总不能越过宗族礼法。何况雄英是父皇亲自册封的皇太孙。”
太子妃摇着头,悲愤地说:“母后和我因为殿下偏心与他吵过多次,殿下不能拿母后如何,却与我逐渐疏远。自从我怀孕以来,再也没有来过我房中一次,这半年竟然是连话都不愿意跟我说了……”
说到这里,已然是泣不成声了。身边的云儿也是一脸难过,“王妃娘娘您不知道,这一年多吕侧妃独得恩宠,越发不将我们娘娘放在眼里,我们娘娘若不是有蓝国公与郑国公撑腰,这日子也跟秦王妃差不多了。”
妙贞大吃一惊,虽以前听沐英夫人说过这吕昭月手段了得,没想到她竟然如此厉害,将太子妃逼成这样。
心里虽然这么想,嘴上还是不住安慰:“姐姐与观音奴怎会一样,您与太子殿下自小青梅竹马,又诞育几个孩子。如今您身怀六甲,不能侍奉太子,他偏爱侧妃也是有的,可他不是糊涂人,自然明白姐姐是原配嫡妻。只要您不倒下,孩子们就有前途。她吕侧妃越是这样您越要打起精神,千万不要做让亲者痛仇者快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