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燕王午后就匆忙回宫,跟着的顺子连忙拼退左右,自己守在外面。妙贞一看,连忙站了起来。
“贞儿,你可曾与诚意伯刘伯温大人府上有何牵扯?”燕王焦急地问。
妙贞听丈夫提及恩师,脸色一变,点头回道:“有,刘伯温大人乃我授业恩师,与我情同父女。”
燕王大吃一惊,他原想着是徐达与刘伯温惺惺相惜,私下有些来往。没想到娇妻竟然是聪明绝顶的刘伯温的爱徒,怪不得如此聪慧博学。
看妻子一脸焦急,他连忙对外说:“顺子你去将来人带进来吧,到书房等我。”
然后又对妙贞说:“诚意伯刘链的管家日夜兼程去到军营找我,一定要见你,似有大事发生。我看来人神色倦怠,一看就是赶了好几天路了。那人说话也滴水不露,看不出破绽,我怕耽误你的大事,这才赶回来问问你。”
妙贞听到这里,拔腿就往书房走去,刚坐下,顺子就将来人带了过来。
妙贞一看,此人正是驾车送刘伯温去别院给妙贞上课的马夫,原来此人是刘府的管家。
来人一看到妙贞,就连忙跪倒在地上,哭着说:“王妃娘娘,我家伯爷四日前被胡惟庸的手下胁迫着跳井自杀了!伯爷赴死前,知道难逃一劫,休书一封让我无论如何也要送到您手中。可怜墨迹未干,我家主人就惨遭毒手。”话音未落他就忍不住号啕大哭。
妙贞连忙接过他递上来的书信打开。
“妙贞贤妹:
自家父被奸人所害,愚兄常恨自己手无缚鸡之力,不能手刃仇人为父报仇。五年来,我忍辱负重、苟且偷生,私下收集胡党贪赃枉法、结党营私的证据。
怎料一招不慎打草惊蛇,胡惟庸党羽众多、走狗无数,终让他发觉。如今愚兄被他逼入绝境,才想起父亲在世时常训斥我行事不够周密,百事不密则成害。
家父在时,常夸赞师妹办事稳重、思虑周全。愚兄慷慨赴死也是死得其所,并无所畏惧。只是父亲大仇未报,犬子刘廌虽痴长师妹两岁,却为人呆板,一心只读圣贤书,人情世故一窍不通。幼弟刘璟为人方正、宁折不弯,不谙官场生存之道。
家父朝中好友只有宋濂师傅等文人,愚兄赴死之际也无可以托付的可靠之人。想起家父常说师妹乃女中诸葛,不但胸中有丘壑,心底纯善、恩怨分明。想到君与家父有师生之谊,又曾与我兄妹相称。
愚兄不才,斗胆临终托付。望贤妹看在先父的薄面上,对我刘家照拂一二,护他二人周全。先父临终前叮嘱我刘家子孙不可再学这帝王权谋之术,想来很多事看得透彻。若有机会让他二人归隐田园、远离朝堂无灾无难度过一生。
搜集到的证据,愚兄出京前已放在稳妥的地方,送信之人自会将证物转于师妹。若一日陛下有圣裁清算胡党,望燕王或魏国公拿能拿出证据,拨乱反正为我大明清除奸佞,以慰先父在天之灵,愚兄亦能瞑目、含笑九泉。
兄刘链绝笔。”
妙贞看到这里,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双手不住颤抖。
燕王连忙过来,扶住妻子坐下。
“大公子和二老爷如今在何处?”妙贞压抑着内心的悲痛问来人。
“回王妃娘娘的话,我家老爷在江西任上的时候,只有夫人随行。大公子留在浙□□田老家祖宅读书,二老爷在京城的诚意伯府管家。”来人止住哭泣,毕恭毕敬地回答。
“稍后我会休书一封,你带到魏国公府,自有人将信送到我父亲手中。眼下之际,只能打落牙齿活血吞,对外只说你家老爷意外身亡,切莫提及一句被奸人胁迫,咬死了是意外。我家王爷会即刻派人去青田暗中保护你家公子,等我父亲安排妥当,为你家二老爷在偏僻的地方找找一个闲职去上任。你务必劝说你家二老爷带上全部家眷一起赴任。他到任后务必韬光养晦、卧薪尝胆。我会再安排人送大公子过去与叔父团聚。”妙贞沉着冷静低安排着。
燕王一脸欣赏地看着妻子,不意她如此稳重,处变不惊且思虑周全。
看管家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妙贞叹了一口气说道:“为今之计认输保命才是最重要的。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放心,待胡惟庸倒台抄家那天,我亲自祭拜恩师,告诉他这个喜讯。他害我师傅的,必让他十倍偿,百倍还。”
刘府管家听妙贞这么说,感动的涕泪横流,重重地给妙贞瞌了几个头,才下去。
“贞儿需要我联合你父亲,扳倒胡惟庸为你师傅、师兄报仇吗?”燕王郑重地问。
妙贞摇摇头,“我们现在什么都不能做,胡惟庸他不是一个人,他背后有李善长,有淮西多少亲贵?我们这点能力根本扳不倒他!”
看燕王满面愁容,妙贞安慰着说:“殿下莫慌。你我都知道,父皇收拾胡惟庸是早晚的事。我们要做的就是添把柴,让这把火烧得更旺,让这一天来的更早。”
燕王脸色稍霁说道:“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