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乱(1 / 2)

搁下酒杯后,长棋丝毫不避,迎上她直白不知藏匿的目光,甚至还将身子往她的方向再靠近些,轻声说:“你在怀疑你的军师。”

“我,我只是很好奇你为什么知道那么多罢了。”司梦移开目光,将那份仓惶悄然转移。

“呵。”酒水泠泠,伴随着长棋的声音起起伏伏,“一个什么都没了的游子,唯独有大把时间去踏遍山川湖海,把传闻看遍听便,知道得多有什么稀奇的。”

司梦重新去看他,却刚好对上他的眼。她从没认真看过他的眼睛,此番看去,只见到了一片冰天雪地,就像他识海内的那场空寂。

她沉溺在那场冰雪里,心中零星星火竟想将其融化,想要看看风雪褪去后那里是否会生出草场。

“老是这么猜来猜去就没什么意思了。”

星火陡然熄灭,她听到他继续说:“话又再说回来,你有你擅长的,我有我擅长的,我们不也各取所需么。”

他的话也一样冰冷,激得司梦由内而外生了一层薄薄的凉意,顾不得酒水入口时的猛烈,蒙头便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好将那突来的凉薄烧个透彻。

后来,她们之间只剩下良久的沉默,谁也没有再看谁一眼,谁也没有再多说一句,仿佛一块完好的布料,突然被撕扯成了两半,从此各不相干。

王上诞辰的前一晚,月明如水,天鉴楼的最高处有一抹光华投下,与皓月同辉。

司梦身着一身夜行衣,立在参天大木茂密的叶丛中将异象尽收眼底。她不得不承认,天鉴司的确有些东西,可那是从前的天鉴司留下的,不是现在。

有些东西,久了是会变的。

今夜的王宫灯光通明,守卫重重,她却只盯着天鉴楼的方向,心中起起伏伏,既希望发生点什么,又希望什么都不要发生。

终于,天鉴楼的方向有了动静。

那抹光华在逐渐变暗,她抬头观察月光,乌云正一点点将其遮蔽。

司梦一跃,握着诛邪剑飞向天鉴楼。

而天鉴楼顶端,藏在背后的操纵者转身便逃。

司梦加快速度,蜻蜓点水般掠过瓦楞,落在那人前面。

她单手送出诛邪剑,锐利灼目的光芒划过对方的眼睛,原来是少鉴啊。

剑完全出鞘,冰冷的刃贴在少鉴脖子上,“是你啊。”

少鉴闻声斜着眼看眼前人,只可惜蒙着脸,他什么也没看见,独独从声音辩出来人是个女子。

他轻呵一声,翘着食指将兵刃缓缓拨开,轻飘飘吐出:“刺客啊。”

司梦目光骤缩,剑身从新落在他的肩头。

“我虽不知道你是谁,但这里是王宫,今夜更是四处都是守卫,我若喊上一声,你插翅难逃。”

“是吗?”司梦懒得跟他废话,一剑打在他的腿弯处,瓦楞磕出一声脆响。

她绕到少鉴身后,一眼便见到那颗龙珠悬在塔刹上,光芒锐减。

“把阵法打开。”

少鉴闻之一怔,随之嗤笑出声,道:“什么阵法,听不懂。”

“少装疯卖傻,打开。”

剑刃锋利,划破少鉴脖颈处的皮肤,一层细密的血珠子瞬时溢出。

“你会杀了我吗?”

少鉴突然发问,司梦不由得愣怔,不过一刹,脑子里反复响起那句:你会杀了我吗?

她握紧剑,问自己,会吗?

她没杀过别人,可她害死了自己的师傅。

少鉴觑她一眼,趁她分神之际从袖中掏出一只骨哨,一声尖锐的哨子声挣破黑夜,他猛地推开司梦,连滚带爬冲向另一个方向,口中喊出:“还不快出来。”

司梦回过神,四下里响起了沉重的铠甲声,目光扫过去,皆是王宫守卫奔楼而来。

而在少鉴逃离的地方,三个黑影蹿出,展开如蝠的双翼落在司梦对面。

“去,杀了她,否者她会坏我们大事。”少鉴躲在他们身后,死死抱住翘檐。

“罢了。”

司梦突然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弹指一挥点亮那颗龙珠,重新握起的剑一瞬,一刃剑气直劈而去,三个黑影同时飞起退避到两边。

少鉴却在这时慌乱了,低头是十层高的楼,而抬头是即将飞来的司梦。

司梦绝不给他机会,抓住他的衣领落到第九层楼,将他从窗户口扔进去,离开时还不忘捆了他。

这样,她才能安心对付那三只妖。

三只蝙妖飞来,将司梦围住……

与此同时,宫中四处响起“有刺客”的呼叫声。

长棋在屋顶上坐得实在累了,拎着酒壶起身,像是散步一般慢悠悠的。

他与守卫队插身而过,仿佛他们的焦灼、忙碌、提心吊胆都与他无关,他的目标只有一个地方——嘉兰殿。

如此阵仗,谁还敢独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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