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没王法了!
虽然马老爷平日里的跋扈人尽皆知,可没想到这么张狂,竟到了可以随意诬陷抓人的地步。
杜真接着说:“马老爷是如今县太爷的亲舅舅,现在是出动了县府衙役抓人,实际上这两家根本就是沆瀣一气。”
若莲急声问道:“爹爹,那我们该怎么办,怎样才能把付叔琴姨他们救出来?”
杜真摇摇头,回屋换上杜氏刚拿过来的干爽衣服,转身在房里拾掇了什么东西塞进胸口,披上斗篷,回头对站在一旁的母女俩说:“你们在家里等着,我再去衙门里看能不能进去见见付兄弟。”
说罢又不放心地叮嘱若莲:“小莲要听话,你哪儿都不许去,在家等爹爹的消息,知道了么?”若莲两手绞着手中的丝帕,泪眼婆娑地连连点头。
夜雨来时疾风骤雨,去时徒留满地狼藉。
随着窗外雨落雨歇,隐隐约约打更的声音从巷子口传来。
已经三更天了,杜真还没回来。
若莲越来越担心,杜氏也不停地向门口张望,这一夜,注定无眠。
若莲实在等不下去,决定到衙门口去等,杜氏不放心若莲一个人,也坚持要一起过去。于是母女俩打着灯笼,踩着积水,相扶着朝衙门走去。
若莲咬紧牙关,心里已经打定主意,如果能在衙门遇到父亲最好,如果没见到父亲,那也可以直接就报官了。
在走投无路的时候,平民百姓们能仰仗的,也就只有父母官了,不是么?
若莲胆战心惊地走在路上,雨后的街上很安静,整个小镇像是浸润在水中,全是湿漉漉的感觉。不时有老鼠从巷尾窜出来,看到有人马上又窜回去,吓得若莲紧紧抓住杜氏的手。
路旁一个黑巷子,隐隐约约有个人影。若莲不敢多看,无家可归的乞丐也不是没见过,若莲抓紧了母亲想要快步地走过。可是杜氏惊了一下,抓住若莲的手臂,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巷子口,颤抖着嘴唇发出几个字:“那......那是......?”
话没说完,向前跑上几步,待走近看清后,杜氏整个人跪下,颤抖着扶起地上的人。若莲抬高灯笼,灯笼的光照在躺在地上的人脸上,正是去打听消息的杜真。
此时的杜真浑身是伤,右半边脸高高肿起,双目流血已经无法睁开。若莲颤抖着手去探鼻息,地上的人哪儿还有气息。若莲抖了抖身子,跪趴在父亲身旁,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杜氏怀中抱着冰冷的相公,不肯相信孩子她爹就这样没了,这才几个时辰呐?好好的人怎么会变成这样?!
若莲苍白着脸,猛地站起来,一路扶着墙,跌跌撞撞地跑去衙门击鼓报官。
深夜雨后,空气湿冷,还有一阵阵风吹过,吹醒了沉睡的小镇,也吹落树叶上的水珠。若莲什么都感觉不到,拼了命往前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要报官,要抓坏人。
一阵阵击鼓声传来,鼓声不大,可见敲鼓之人已经力竭,但是在清晨安静的街道上,还是震醒了府衙内的人。只见门从内打开,走出两个人来,若莲赶忙跪在地上求见县太爷。
衙役打着大哈欠,揉了揉还未清明的双眼,一见是个小丫头,就吼道:“滚回去,天还没亮叫鬼啊!”
“官差大哥,求求你,求求你,我爹爹不知被何人打死了,求求县太爷,为我们做主啊!”若莲声音嘶哑地喊道。
“那你等天亮之后再来吧,现在先回去。”说完转身欲走。
若莲上前两步拽住其中一个人的衣角,哀求:“官差大哥,求求你,求求你,我爹爹就在前面的巷子口,求求你救救他吧。”
衙役没了耐心,抽回衣服说:“好的行了,你先去找大夫救你爹吧。”
若莲见衙役要关上门,起身冲上来朝里大喊,另一个衙役彻底没了耐性,踢开她,恐吓道:“再闹,就治你一个无理取闹,扰乱衙门之罪,把你抓进去。”说罢便转身关上了府门。
若莲见衙门被关上,岂肯罢休,在县衙门口连连击鼓。
随着天逐渐放亮,周围聚集的人越来越多。最后又出来了几个衙役,带着若莲到现场走了一下流程,便得出应该是夜间独自一人行路,遇到歹徒抢劫被伤,失血过多而亡的结论,向家属表明官府会继续追查凶手后,便草草结案。
杜氏已经哭晕过去好几次,周围邻里帮忙着孤女寡母料理后事。
若莲到世界全变了。
曾经充满欢笑声的家,如今白布围墙,寂冷凄清。望向旁边的院子,一片黑灯瞎火,无声无息。在过去的日子里,身边都是笑声环绕,而今满耳都是泣啼。几乎是一夜之间,若莲仿佛失去了所有,她独守着父亲的灵位,迷茫而无助。
“有人在吗?”敲门声传来,惊醒了沉浸在痛苦中的若莲。
“有人吗?”来人又重复了一遍。
若莲回头看了看母亲,杜氏双眼红肿,盯着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