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家中突变,父母相继离世,独自咬牙坚持了很久的刘璃,终于像个孩子一样委屈大哭。
“谢谢你,真的谢谢你,你是个好人,一定会有好报的。我是个不祥之人,留在这里,只会拖累你,我多留几天,就会给你们带来多几倍危险。”刘璃一边哭一边拿手背擦掉眼泪,“这日子太苦了,太苦了,我快坚持不下去了。”
赵双儿将刘璃的无助和害怕看在眼里,她弯下腰拍了拍哭成泪人的刘璃,心中不忍,但也很无奈,柔声安慰:“别怕,一定有人在保佑你,一定有人在你看不到的地方在帮你,你要好好活下去。”说着,将自己的手绢递过去。
刘璃不敢接赵双儿雪白的手绢,拿衣袖擦擦脸,仰头对赵双儿说:“我就想见孟知年,他会有办法帮我的。”
赵双儿见她执着,只好道出实情:“他奉命去江淮,节前已经启程了,此时不在京城。”
刘璃呆愣片刻,孟知年不在京城了!转念一想,他去江淮最快是从西南出城,必定要经过普陀庵,前几日刚好是她从普陀庵逃出来的日子,他们竟然就如此擦身而过?!
刘璃想方设法逃出普陀庵就是为了来京城找孟知年,如今孟知年去了江淮,那她是否还要留在京城?
京城确实危险,如果去江淮,则要安全的多并且孟知年在那里。于是刘璃当机立断对赵双儿辞行:“谢谢掌柜的收留和照顾,刘璃定不忘救命之恩。”
赵双儿愣住,明白了她的意思:“你要追去江淮?”
刘璃点点头:“是的,只不过相差几日的路程,他们出行队伍庞大,进程不会太快,我应该能在江淮之前追上他。”
赵双儿深吸一口气,忍不住问道:“你不是说有亲人在汉中?你不去找你的亲人,为什么一定要找他?”
刘璃苍白的脸此时浮上一丝血色:“因为他是我......信任的人,他会帮我的。”刘璃原本想说是她的夫君,是她交付了全副身心的人,可话到嘴边却无法光明正大说出口,两人未成婚未论嫁,哪有脸皮称其为夫君。
赵双儿听到刘璃这话有些怔愣,见刘璃羞怯躲避的眼睛,她既感慨又有些同情。
刘璃不想再耽搁,耽搁的越久孟知年离她就越远,于是再次向赵双儿辞行。
赵双儿见刘璃坚持,便也不再劝,安排人给刘璃打点行装,很周全地给刘璃一些碎银和铜板,并交代她缝在中衣内,在路上以防万一,自小出行都前呼后拥的刘璃哪里懂得这些,赶忙将赵双儿的话牢牢记下。
刘璃在出门前再次给赵双儿行了大礼:“璃儿承蒙大恩,竟还不知恩人名姓?”
赵双儿站在院内,与她告别:“我夫家姓薛,大家都叫我掌柜的,我已经听习惯了。不必言谢,我也不图你回报,此去一别,应是难以再见了,路上保重。”
刘璃提了提背上的包袱,挤出一丝微笑,向赵双儿招手告别,走出院门钻进停靠在院门前的马车。
店小二一直站在赵双儿身后,见马车走远,才摸着脑袋问:“掌柜的,东家要是知道......”
赵双儿回头:“知道什么?”
“若东家知道您救了那小姐,还准备衣物盘缠让她追去江淮,万一生气了,这......这可怎么好。”店小二鼓足勇气说道。
赵双儿微微垂下眼眸:“你看她,像不像当年的我?”
店小二大惊,一步蹦到赵双儿面前,连连摆手:“掌柜的您又瞎说了,你俩哪里像了?一点都不像!您有东家一直把您当宝贝护着呢。”
赵双儿一笑,同意他的说法:“你都说他把我当宝贝咯,肯定不会生我气的。别担心,快去把西厢房的书搬出来,趁着阳光正好,在院子里摊开晒晒。”
“他当然不会生您的气,但又不会不生我们的气......”店小二嘟起嘴,一边嘟囔一边跟上前面的女子。
刘璃坐上墨坊斋的马车顺利出了城,在南北分岔路口下了马车,墨坊斋要去北地送货,而她要往南去江淮,岔路口再往南走,就会路过普陀庵,那是去江淮的必经之路。
刘璃在官道上走了一段路,时值正午,路上人不多,但陆陆续续还是有三三两两的农户结伴而行,见一个年轻姑娘独自走在道上,多多少少都会投来目光。刘璃尽量低头往前走,她的头发还没有长出来,即使绑了头巾,在人多的地方还是有些显眼。
官道上有小摊贩扛着东西进城里卖,有些路人有需要会招呼他们停下来,挑挑拣拣买一些,有些运气好的小贩在路上就能卖掉货,还有一些住在附近的农户会在路上搭个凉棚卖瓜卖茶。刘璃路过一个简易茶摊时,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她以手覆额,眯眼看了看还未西沉的太阳,决定休息一下,于是她在茶摊要了碗茶和几个包子,坐下来研究下一步该怎么走。
小茶摊虽小又破,但挺热闹,有一桌坐着几个赶路的农户人家,一边大声吆喝自家小孩赶紧吃东西,一边谈论最近听到的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