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刘璃本想快速填饱五脏庙就离开的,但是他们的八卦引起了她的注意。
“听说了没,公主订亲啦。”
“嗐,全城都传遍了,是许配给了状元郎还是探花郎来着?”
“不知道,反正是这俩中的一个,命真好,有出息。”
“可不嘛,驸马爷可不是谁都能当的,这要祖坟冒烟了。”
“嘿嘿,你祖坟烧了都没这命。”
“去你的,半斤八两,你不也光羡慕的份儿。”
“嗯?我可不怎么羡慕,公主可不是好伺候的。”
“诶,你就酸吧。对了,听说你前几日买了个媳妇?”
“哈哈哈,你耳朵真灵。”
“牛哥,快说说。”
“嗐,就是一丫头,以前在丞相府当过差,那不是出事被抄家了嘛,好家伙,府里的丫头婆子们都被卖到各地去了,我运气好,给我捡了个漏。”
“哟哟哟,听起来你很满意啊。”
“嘿嘿,实话实说啊,是真不错。这些豪门贵府里的丫头婢女要比平常人家的女儿更水灵,细皮嫩肉的,既见过大世面,又会做家务。”
“这么好,还有没有啊?我有个老叔家的儿子还没讨媳妇呢。”
“还剩些婆子,你去问问要不要?”
“去你的!”
“说起相府抄家,上回我婆娘去前面庵里烧香,说是相府家的小姐就被贬去那里做师太啦。”
“怎么?你买不着丫头要抢小姐回去?”
“呸,小姐有什么好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领回去当祖宗伺候么?”
“看在哪里伺候,床上的话好商量哈哈哈哈。”
余下都是农户间说的粗鄙话,刘璃不想听下去,拿起包袱准备要走,又听到那人继续说道:
“十五那日我婆娘去庵里烧香,说那个小姐跑了,派人下山四处找呢。”
“找着没?”
“没呢,估摸着是被人夜里掳走当新娘去了,可恨不知道便宜谁了。那位小姐在京城挺有名的,之前好像还流传过一首诗,形容她长得很好看的那个,我记不起来怎么念了。”
“啧啧,就算美过天仙不也就一个女人嘛,现在是年轻好看可以哄一哄,在那啥的时候好好享受,过个几年也一样成黄脸婆,管她是什么小姐,能煮饭下地干活生娃才是好女人。”
“我看你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
“嘻嘻,难道我说的不对?”
“你不想知道相府小姐有什么不一样么.......”
刘璃听不下去,向老板打包了几个馒头,便沿着官道向南而下。
走了一段路,刘璃四处张望,确认前后无人后便躬身钻进路旁的小树林里。她不打算再走官道,准备从小树林走山道绕过普陀庵,虽然路会难走一点,但总比官路安全得多。
刘璃拉紧身上的包袱,里面是墨坊斋掌柜替她准备的几件换洗衣物和干粮,有这些东西刘璃心里安定一些,她昨日吃过药且休息了一夜,感觉好受一些,但养尊处优惯了的身体面对这样高强度的暴走还是吃不消。
快天黑时树林里突然刮起大风,繁盛的树枝随风摇曳,沙石横飞,冷意袭来无孔不入。
刘璃重新缠紧头巾,低头避着风向缓慢朝前走,扬起的尘沙迷住眼睛,刘璃将头巾拉低,找了个小坡凹处就蹲进去,拉来几个大树枝围在小凹处四周,努力圈出一个小空间。
刘璃小心翼翼地用身体挡住上风口,将碎叶树枝堆在一起点了个小火堆,一簇小小的火苗在风中摇晃,随时都有可能熄灭,刘璃从兜里拿出已经冷掉的馒头,一边啃一边掉泪。
她仍然清楚地记得命运改变的那一天,大家热热闹闹地过完除夕,第二天她跟小胡氏被刘礼送上去汉中的马车。她正跟小胡氏撒娇要零花钱买胭脂,马车就被一群官兵拦下,他们勒令车夫调转车头重回京城,这一个掉头,让她的生活从此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