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山里出来回到医院这边已经晚上九点多了,雨早就已经停了,雨后空气凉丝丝夹着微凉湿润的风,竟有些冷了。
秦深的母亲已经送回到医院里了,秦深从山里回来就直接去病房去看自己的母亲。
彭莱的脚只是崴了一下,并没有很严重,她慢悠悠地跟在秦深后面。
夜色沉寂,忽地一声女人的尖叫声刺破了医院的宁静。
是病房里传出来的。
彭莱循声望去,不自觉加快了脚步。
她一进病房就看到一个女人在病房里疯疯癫癫地大叫大喊,手舞足蹈,护士和医生都制止不住。
本来站在一边沉默的秦深忽地上前去,只见他抓住女人的肩膀,企图控制住她。
女人看着秦深,不由瞳孔扩大,全身哆嗦起来,没由来地尖叫起来,像没有常人意识一样,抓起秦深的手臂就张嘴嘶咬。
彭莱倒吸了口冷气,正要上前去,就听秦深隐忍着痛楚,低声地说道:“妈,你清醒一点。”
彭莱定在原地,木然地看着那个形如疯妇的女人以及被嘶咬得破皮流血都不吭声的秦深。
那是他的母亲,再怎样他都忍着!
彼时护士和医生终于将秦深母亲拉开,秦深被咬住的手也得以松脱。
松口后,只见手臂上的皮肉布着点点血印,看着让人起鸡皮疙瘩。
秦母被控制住,医生迅速给她打了一针镇定剂。
彭莱见秦母稍稍安定了,这才松了口气,转而看向秦深:“我带你去处理一下伤口。”
秦深垂眸看了眼手臂上的伤,淡淡道:“没事。”
彭莱撇撇嘴,看向一旁待命的护士,说:“帮他处理一下伤口吧。”
护士看了看秦深,哦了哦:“你跟我来吧。”
秦深想拒绝,但护士已经走出病房了,他也只好跟着去。
秦深走后,彭莱问医生:“她现在是什么情况?”
医生:“她是今天受到强烈的刺激才会这样,之前一直恢复得很好。”
彭莱哦哦了声,转身离开了病房。
………
在医院的幽静阴凉的长廊上,,往外走的彭莱迎头撞见包扎完伤口的秦深。
秦深想去病房看母亲,但彭莱叫住了他。
“你妈已经睡了,让她安静休息一下吧。”
秦深顿住脚步,回过头看着彭莱,随后疲倦地垂下眼睫。
彭莱走了两步到秦深跟前,看着他说:“你饿了吗?”
秦深摇头。
“可是我饿了。”彭莱说,“我们去吃点东西吧,有什么事吃饱再说。”
话落,就见秦深温吞地颔首。
医院旁边有一条街,有几家夜宵摊,人气不旺,并不吵闹,只有零星几个人。
彭莱挑了一家看上去还算干净的店,点了一些烤串和几瓶啤酒。
点完单,彭莱抬头就见秦深心不在焉地坐在对面。
他像是在想什么失了神。
彭莱倒了杯茶,茶水是温的,但泡得有些久,茶水有些苦涩。
她又给秦深倒了一杯茶:“医生说你妈妈今天是受到了刺激才会这样,她也不是有心伤害你的。”
说话间,彭莱将倒满茶水的杯子推到秦深面前。
“我知道。”他说,“她很少会像今天这样失控。”
“所以说你不用在意呀。”
“我不是在意这个,我是担心她。”秦深语气无比沉重。
彭莱怔怔望着他,从他眼神中,她看到了他的疲惫与无奈。
他承受的东西太多太多了。
烤好的串串陆续上桌,啤酒也端了上来。
秦深拿起子直接开了一瓶,直接对瓶吹。
只见他举瓶仰头,咕噜几下就喝了一大瓶。
彭莱抿着唇,不知道说什么,只觉气氛压抑。
“今天我妈本来就受了刺激,再加上我的出现,我妈就更不行了,如果我不出现还好。”秦深扯了扯嘴角。
彭莱没太明白秦深的意思,思忖着说:“你的意思是你刺激了你妈?”
秦深仰头将剩下半瓶酒喝完,拿手背擦了擦嘴角残留着的酒水,沉沉地嗯了声。
“因为我长得像我爸………”
彭莱茫然地看着他。
他继续说:“我妈之前经常被我爸打,我爸还误会我妈和别的男人乱搞,还说我是我妈和别的男人生的野种,所以他才会把我遗弃在荒郊野岭,那个时候我妈精神上就很不好,就和我爸离了婚。”
彭莱听了,这才明白过来,原来秦深父亲是因为这件事才遗弃了他。
“离婚后,我妈和朗叔结了婚,生了子煜,后来我长大了找到了我妈,朗叔待我像亲生儿子一样,那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