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我和我母亲会很好的生活在一起,然而谁都没想到,我爸出现了。”
秦深咬了咬牙:“他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我妈的下落,过来纠缠我妈,还说朗叔拐骗他老婆,后面他还疯狂地拿刀捅死了朗叔。我妈亲眼看到我爸杀死了朗叔,彻底疯了……”
“我爸杀了人现在在牢里,朗叔没了,我妈疯了,就剩我和子煜。今晚我妈犯病,看到我应该是想到了我爸,所以情绪才会彻底失控。”
彭莱静静地听秦深说了那么多,竟然感觉像看了十万字的狗血小说。
她从未设想过他的人生是这样曲折离奇的。
秦深又开了瓶酒,径自喝了起来。
彭莱叹了口气,默默地开了瓶易拉罐的啤酒,喝了一大口,说:“不管过去怎么样,现在已经没事了,只要你好好工作赚钱,你弟弟好好读书,你妈好好接受治疗,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秦深嗯了声,神情淡然地说:“我不会让事情变得遭糕的。”
看到秦深这样,彭莱倒是安心许多。
她并不懂怎么安慰一个人,她以为秦深说出自己内心的惨痛过往会痛不欲生,后来发现是她想多了。
秦深不是一个脆弱的男人,他讲这些也并不是想要博同情求安慰,只是在阐述一下自己的过往,仅此而已,所以,彭莱无需花心思地照顾他的情绪,去安慰他。
一切还是一样的,该干嘛干嘛。
彭莱挺喜欢和这样的人交朋友的,省心省力。
…………
那天晚上,秦深和彭莱在附近找了一家宾馆住了一晚,一夜无话,次日一早秦深就一个人去医院探视自己母亲。
秦深到了医院才发现彭莱早已经在医院了。
病房里,秦母安静地坐在床上,彭莱坐在边上给她梳头发,早晨的阳光斜照进来,笼在她们身上,秦母和彭莱脸上都带着浅浅笑意,画面格外温馨。
秦深停在门口,安静地瞧着眼前这一幕。
彭莱抬眸间瞥见秦深,秦深也下意识转动目光落在彭莱身上,四目相对。
彭莱粲然一笑:“你来了?“
秦深微微转过身去,他怕自己的出现会让母亲再次受到刺激。
秦母盯着门口的背影,愣了愣,犹疑地说:“谁呀?是小深吗?”
秦深一怔,那刹那的触动让他激动不已。
他母亲清醒了?
彭莱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妈妈已经平静下来了,现在清醒了许多,不要担心。”
彭莱的话像是给了他力量,秦深缓慢地转过身来。
秦母定定望着他:“你是谁呀?”
她不记得他了吗?
秦深有一丝失落,同时也有一丝庆幸。
庆幸母亲没有看到自己而受到刺激。
彭莱温言道:“阿姨,你真的不知道他是谁吗?”
秦母再次抬眸,呆呆凝视着秦深,思考着摇了摇头,完全像看一个陌生人。
彭莱说:“他是秦深呀!”
秦母一怔,猛摇头:“小深不长这样,他不是小深。”
秦深哭笑不得,眉眼间却难掩落寞。
秦母收回目光,不再搭理秦深,转而拉着彭莱的手,说:“你会唱歌吗,我想听歌。”
“啊?”彭莱有些懵,木然地摇头,“我不会唱歌……”
说着,彭莱看向秦深,像是在求救。
秦深走过去,说:“以前我来探望我妈,她经常让我给她唱歌。”
在秦深记忆里,他母亲是一个喜欢唱歌的女人,以前干农活时嘴里总是在哼着小歌儿。
听到秦深这样说,彭莱眼睛一亮:“所以说你会唱歌?”
“……”
彭莱立马笑着对秦母说:“我让他给你唱歌好吗?”
秦母看向秦深,没说话。
只见秦深转身出去,回来时拿了一把吉他。
医院里的病人每天都有文娱活动,基础的乐器都是有的。秦深去借了把吉他回来。
他抱着吉他在阳光下坐定,拨弄了几下吉他,调了一下音。
彭莱有些惊讶,秦深居然还会弹吉他,有些意想不到。
秦深开始弹唱,淡淡开口唱道:“晚风啊 撩拨着情人心上的弦。弹一曲把你带到我的身边。”
“白露啊 浸润着情人温柔的脸。叩开我藏心中的情话万千。”
“金风玉露啊一相逢,便是你我两心相悦,悄悄诉说涓涓思念,白露依偎在晚风间。”
“金风玉露啊一相逢,便是你我红尘相偕,轻轻挽手慢慢向前,晚风唱晚随白露眠。”
秦深唱歌的声线低沉有腔调,曲调慵懒,旋律复古舒缓,竟有种上世纪30年代老上海歌舞厅那种旋转霓虹灯下的民国风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