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萧昭璟刚随祖父出征,战场嗜血成性,让初出茅庐的他极不习惯,在血腥味弥漫的沙场上,恶心呕吐是常有的事,最初那段时间是他永久的噩梦。
后来大战告捷,军队凯旋,萧昭璟受邀赴宴,当他在湖边极目远眺时,看见远处湖中水花四溅,泛起层层波浪。
随之而来的是此起彼伏的呼救声,少年心性义无反顾,不论湖水刺骨,他纵身一跃跳入湖中,将落水的沈雯救了起来。
萧昭璟救完人便离开了,等他回宫后才发觉随身携带的汉白玉佩竟消失不见。那玉佩于他而言并无重要意义,于是他没放在心上。
不过他不知道的是,那玉佩于沈雯而言,很重要!
……
“其琛?其琛!”冬青疑惑地看着失神的萧昭璟,急切地喊着。
“我在。”
“体温,小姐的体温恢复正常了!”
沈雯此时面色红润,不似之前那般憔悴,眼眸紧闭,仿佛苏醒前兆。
她还未醒过来,门外却响起了敲门声。
“沈小姐可醒了?”孟寒至带着两个小厮,分别拎着名贵补品。
“孟公子,小姐还未醒。”
孟寒至把补品递给冬青,吩咐她去做,冬青还没接过手,萧昭璟就从床边走到门口,在冬青伸手之前抢过去。又看着孟寒至抬脚进门,语调不屑地说:“小姐要静养,请公子回避。”
“这位是?”
冬青嗅到气氛不对劲,连忙接话:“这位是小姐的贴身侍卫——其琛。”然后把萧昭璟拉到身后。
萧昭璟常年征战,眼神中杀气腾腾,与生俱来的强者气息呼之欲出,外加他比孟寒至高,从内而外的碾压。
孟寒至看着面前的男人,黑色面巾遮脸,一双锋利的鹰眼露在外面,从对视中,他好像觉得这人很面熟。
“你叫……其琛?”
萧昭璟做戏做全套,恭敬地双手抱拳朝他作揖:“是。”
从他回京以来,就听闻沈雯未婚夫是博陵孟氏大公子孟寒至,又听说孟寒至和沈府二小姐纠缠不清,每每念及,他都握紧拳头想手刃他们。
“孟公子不去拜访二小姐,来此作甚?”萧昭璟挡在门口,拒绝孟寒至进去。
孟寒至被拒,脸上挂不住笑,面色一沉:“沈小姐是我未婚妻,我来看她于情于理都说得过去。”
话罢,孟寒至提腿进门,却一头撞上萧昭璟,他垂在身侧的手握紧,眼神变得凶狠,似乎下一秒就要动武。
而萧昭璟也注意到了他的细微变化,心底一紧,自古以来出身世家大族的子弟,必定文武双全,但孟寒至总是以书生模样示人,让旁人忘却他的武力值。
孟寒至的武功如何,除了他自己没有旁人知道,连萧昭璟也不清楚。
他想,要找个机会试探一下实力才行。
“小姐需静养,还望孟公子见谅。”冬青在一旁看呆,眼看着硝烟弥漫,再不出面调停还得了。“待小姐痊愈,定登门道谢。”
斡旋两人之间,好不容易才劝说孟寒至离开,萧昭璟目送他出门,立即把手中大盒小盒的补品丢弃。
“其琛,你这是做什么。”
冬青看着那些名贵药材被随意放在角落,连忙蹲下捡起来。
经过这件事,萧昭璟突然觉得,那件事应该提上日程了……
孟寒至从芍药居走出,门外是早已等候多时的沈珺婷,她怒气冲冲地拉过孟寒至的手,将他堵在角落,质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
“你去看她!竟然不来见我?”
沈珺婷满身怨气无处释放,在见着孟寒至那一刻全数爆发。而孟寒至只见过她温顺的一面,如今却觉得沈珺婷像个泼妇,不愿意和她多聊多待。
“我还有事,先走了。”
沈珺婷没有在孟寒至这儿受过气,往日都是孟寒至舔着脸哄她,长久以往她已经习惯了。
“你冷落我?”沈珺婷被娇宠惯坏了,拉着孟寒至的手臂不放。
孟寒至长呼一口气,低眸看着沈珺婷,她往常的优雅顺从不复存在,于是冷漠地松开她的手,用淡漠的眼神看着她:“我真的有事,先走了。”
他决绝地走出沈府,留下沈珺婷一个人在原地泪流满面,她眼泪汪汪往芍药居看,充满恨意地盯着那几个字,气得胸腔不断上下起伏着。
“沈雯,你给我等着!”沈珺婷怒火中烧,低声放狠话,在心中暗自谋划。她的母亲总劝她隐忍,这次实在忍不了了,她要自己来!
……
日上三竿,暖阳从窗外照进来,和煦春风缓缓从窗缝溜进房内,拂动粉白床帏,沈雯鬓角的碎发随风晃动。
眼珠在眼皮下转动,一脸疲惫的沈雯从噩梦中惊醒,从床上坐起身。
“小姐!”冬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