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头落在了男生的脸上,直接把他嘴角打出了一大片紫色的伤口,他的嘴角破了皮,血沿着下巴流了下来。
刚刚还围成一圈同仇敌忾地讨伐着陈樾深的人群四散开来,胆小的女生已经开始尖叫了。
他们这个班级是尖子班,能进来的都是世俗意义上的好学生。所谓好学生,虽然不排除有一部分确实较同龄人聪明一些,但绝大多数都是学习刻苦才取得的相对于的成绩。而学习刻苦的人,往往都是些从小便听老师的话的“乖乖孩子”。
乖乖孩子们惧怕惹是生非,他们平时连吵架都很少吵,何尝见过陈樾深这样一言不和就挥拳头的“野蛮人?”
刚刚好不容易因为群体效应而集聚出来的勇气也消散了,谁也不想成为下一个吃陈樾深拳头的人。毕竟,有人初中时和陈樾深一个学校,知道他性格恶劣,经常出手打人。
但这些人中也不乏内心憋屈无法容忍的“勇夫”。
一个男生色厉内荏,但仍是壮着胆子,指着陈樾深说:“陈樾深,这里是学校,打人是违反纪律的,你信不信我们明天就告诉老师,让学校给你处分。”
陈樾深听他这样“恐吓”自己,冷笑了一声,觉得这男生实在幼稚,他朝那男生走过去,居高临下看着他:“好啊,你尽管区告诉老师,去告诉学校。我现在不如再打你一顿,让你到时候证据更充分。”
男生的眼睛里流露出恐惧的神色。
但是,陈樾深的拳头还没有挥下来,就有人阻止了他。
李执玉从门口走了进来,拉住了陈樾深,低声说:“够了,先别打他。”
陈樾深看到了李执玉,神色一怔。他看出来李执玉眼神有些低落,内心有种不好的感觉。他倒不害怕李执玉看见他打人,而是担心李执玉听到了班里那些同学抹黑她的话。
他低声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李执玉却没有回答他,而是径直走到座位上,将自己的笔记一本一本收拾好,放进了书包里。
班里的气氛尴尬极了,围着她位置的同学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他们刚刚如此恶臭地议论了李执玉,现在人家正主来了,不管正主有没有听到那些不堪入耳的话,他们总归是无法主动开口。
李执玉收拾好东西,深吸了一口气,看着这些眼神躲闪的人,缓缓开口。
——“首先回答大家的问题。我们学校一直都有择班的名额,只要缴纳足够的择班费,就可以走择班生名额进入尖子班旁听,这与尖子班本身的招生名额不相干,因此,我并没有挤掉任何一个本可以进入班级的学生。”
——“其次,择班生的成绩并不算在班级总成绩排名里,你们说我拉低了整个班的成绩,完全是自己没有依据的猜测。”
——“然后,我从不觉得自己眼睛长在头上过,也没有因为你们口中所谓的外貌和家庭而看不起过别人,我性格不爱说话,天生如此,你们如果看不惯,可以直接和我说,不必背地诽谤。”
“最后”李执玉背上了书包,眼神冰冷,淡然地扫了一眼在场所有低下了头的同学,一字一顿:“以后我的笔记将不会再借给任何人抄写。”
教室里鸦雀无声,连飞虫扑在点灯上煽动翅膀的声音都听的一清二楚。
原来,刚刚他们那些丑恶的话,李执玉全部都听到了,并且,李执玉还一一解释了他们那些背地里的闲言碎语。
她坦坦荡荡、不卑不亢,声音依旧如往常般清脆,语调稀疏平常,听不出什么愤怒、委屈的情绪波动。但她越是如此,越是赤裸裸地打了在场所有人的脸,让他们感受到了自己内心的阴暗不堪。
这种反击是精神上的羞辱,甚至比刚刚陈樾深的拳头更令人害怕地恨不得钻到地缝里去。
但同时,又有人心里开始更加怨恨起李执玉。
既然她早就来了,为什么非要等现在才出现,还不是存心多听一些他们背地的坏话,然后出来“狠狠打脸”众人,以一个完美受害者的身份衬托别人的内心丑陋吗?反正,他们是不相信李执玉背后不议论别人。怎么偏就比别人清高了一截似的?还不是因为心机重,抓住了别人的把柄了么。
李执玉自然无法察觉这些人内心那些幽微的情感,她说完了想说的话,便背着书包离开教室。
陈樾深见李执玉走了,自然也不想在这个污浊的令人作呕的地方多呆一分钟。于是,他便跟在李执玉身后,一起从教室里走了出来。
桐城的夏夜清凉舒适,迎面徐徐吹来的晚风吹走了陈樾深的烦躁,让他变得冷静下来,而后,他的心中忽然有很多话想要和李执玉说。
好在他们回家的路在一个方向上。
陈樾深问李执玉:“你不是一放学就回去了吗?怎么刚刚又折回去了?”
李执玉:“有一份数学试卷还没有订正,我就回来取了。”
陈樾深“哦”,了一声,关于刚刚教室里发生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