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一共做了四次,陈樾深才放下她去睡觉。
李执玉没有睡,从衣柜里拿出来一件厚厚的大衣披上,去别的房间给姜雨萱打电话。
这件大衣还是陈樾深命人送过来的。他虽然给了李执玉那种副卡,但她却一直没去买衣服,陈樾深心烦,直接打电话,让那些品牌方把衣服送到家里。
于是,现在那浅灰色的实木衣柜中,一半挂的是他的衣服,一半挂的是她的。就像两人已经一起生活了许久似的。
视频通话的邀请刚刚发出,那边便接通了电话,顿时,女孩天真可爱的脸庞出现在了手机屏幕中。
因为需要治疗,姜雨萱剃光了头发,但她看到李执玉的一瞬间,依旧笑的灿烂:“姐姐,好久不见啊,雨萱好想你,爸爸说等到我的病好了,就可以回国了。我昨天刚做了一场手术,真希望能快点好起来啊。”
姜嵘那张总是苦大仇深的脸上,因为昨天手术的成功而泛出喜悦,因此 ,也在视频电话中出现,附和着姜雨萱的话:“咱们雨萱最棒了,做那么疼的手术都没有哭,一定会很快好起来的。”
小女孩叽叽喳喳,跟李执玉说了很多事情。
虽然姜雨萱第一场手术成功了,但接下来还有后续的手术和治疗需要安排,花钱如流水,李执玉之前给的那些钱,就快要捉襟见肘了。
李执玉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她其实本不想动用陈樾深给她的副卡。如果《踏歌行》能够早点杀青上映,她能够拿到剩下的片酬的话……可惜雨萱的病等不得。
于是,她睁开眼睛,语气依然是云淡风轻,但眉宇间却藏着苦涩:“没事的姜叔,钱的事情我解决了,先让专家给雨萱安排手术吧,治病不能耽误。”
姜嵘“嗯”了一声,不知道是看懂了还是没有看懂。
等到挂了电话的时候,李执玉才发现,房间里除了她,还站着一个人。陈樾深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来到了她身后,听到她打的这通电话。
两人沉默了许久。
陈樾深先开口,声音有些冷:“所以,你进入娱乐圈拍戏挣钱,包括跟了我,都是为了攒钱给那个小女孩治病?”
李执玉“嗯”了一声,算是承认。
陈樾深笑了,笑声讽刺:“李执玉,她是你什么人?你肯为她做到这种地步?”
李执玉移开了目光,淡淡道:“亲戚家的小孩。”
“我都不知道你还有关系那么好的亲戚,让你愿意为她做到这种地步,真是感人肺腑啊。”他鼓掌,清脆的掌声在黑暗中尤为突兀:“还以为你是个没有心的人呢。”
陈樾深说完后,直接转身出了房间。
今晚,他睡的不好,再一次梦到了高中时的事情。
高三那年,李高格因为沉迷赌博,输光了家产,还欠下了一屁股外债,一时间,李家在桐城人人喊打。
李执玉本来是枝头上的月亮,是王冠上的明珠,人人仰望的存在,这件事情爆发后,掉落谷底,如烂泥一般,人人都可以踩上两脚。
陈樾深看不得别人唾骂她,因此,一旦学校里有人出言不逊,他便直接过去与人干架。同学们都害怕他,因此也没什么人敢在李执玉面前造次。
李执玉对他说:“陈樾深,你其实不用这样,我并不在意他们。”
陈樾深却说:“我就是看不惯他们的做法,你爸犯下的错误,和你有什么关系,为什么需要你来承担这些痛苦?”
李执玉却看向远处,反驳了他:“真的没有关系吗?我并不觉得。我爸风光的时候,我也是获利者,如果他没有给学校捐教学楼,给我交高额的择班费,我的成绩和天分,根本不能和你们在一间教室学习。现在他出了事,犯了错,破产了,我却说出来祸不及家人这种话,太无耻了吧。人没有只享受权利,但不承担义务的道理。”
陈樾深懂了。
李执玉清高,责任感又重。在她心中,或许那些人的讥讽和白眼,那些对她的责骂,反倒是减轻自己内疚感的救赎。她觉得这是她应得的。
陈樾深越发心疼李执玉。
他不再在李执玉面前痛殴那些挑衅的人,但背地里依旧保护着她。
即使发生了那么多事情,李执玉依旧坚持来上学,她上课时依旧认真听讲,作业也完成的一丝不苟,只是,那眼底的青黑,还有眉宇间的愁容,却出卖了她这段时间的辛苦。
少女挺拔的腰背,细长且直的脖颈,在陈樾深心中挥之不去,她虽然纤细,但却像竹子一般坚韧挺拔、不可摧毁。
直到那天,陈樾深偷偷跟着李执玉,来到她家院子里,才知道她所面对的是怎样的压力,才知道她是真的不在乎学校里那些恶劣的小打小闹。
一群人围住了她家的房门,除了债主,还有好几个左青龙右白虎的道上大哥,一看就是喊来的打手,来和李家讨债的。
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