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让人家好歹同意不追究了,等到了日子骗也要把她给我骗过去知道不?”
路老太想想兜里少掉的票子就肉疼。
路平昌挠挠头:“没闹黄?”
路老太往他胳膊上掐了一把: “你这猪脑子也不想想闹黄了你去哪儿找个差不多条件的娶你闺女?大山你就甭考虑了,他那个娘能把咱家闹得天翻地覆。你闺女嫁过去也没啥好日子过!”
路平昌吃疼地倒吸一口凉气,揉揉胳膊把大山这个选项从脑子里划去。
“等会儿就安静了。”
外头敲锣打鼓,唢呐高歌,一堆小孩子嬉笑着东奔西跑缠着大人要喜糖。
门上贴了一对红对联,太阳照着红的刺眼。
窗棂上也贴满了大大小小的囍字,这是路苗剪出来的,她手巧,在剪纸的时候无比欣喜她丢人的大姐终于要嫁出去了,空气都变得清新可爱起来。
外头的吵嚷让戾气浮上路芽的眉眼,秀美迤逦的五官都染上一股肃杀之气。
屋内,明锡耐心地安抚着路芽,他脉脉的眼睛像一潭水,轻柔地流过她。
孙红梅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画。
明明是脱皮掉屑的墙,明明是灰白无色的家具,两个仙儿一般的人往那儿一站坐,都美的像幅画。
她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大女儿美的不是那么夺人,并未把旁边的人都衬成一个没有颜色的人。
明知青冲她无奈一笑,孙红梅恍然回神。
她不自在地掖掖鬓角,孙红梅身上穿着件褪色的粉色小袄,嘴上也涂了颜色,只是浓稠的颜色附在嘴上,一张一合间倒衬的她像个吃人的鬼。
“你今天听话,我就给你吃果子。”
路芽从小最爱吃果子,但这样稀罕的东西就算有也是进了几个男娃的肚子。
小时候路芽乖得很,力气大但从不打人,有人想欺负她她也只是跑开。
看见弟弟手上的果子只会呆愣愣地站在一边流口水,不会也不敢抢弟弟的东西。
可现在的路芽也不知怎么回事,孙红梅觉得自己女儿是被索命的冤魂上身了。
可她不敢说,因为这是封建迷信。
她只悄悄跑去神婆那里求了三道符,他们一家三口一人一个。
她不敢和路平昌讲,就把符缝进他的衣领里,洗的时候又拆开拿出来。
路芽的眼神轻飘飘地从她的身上掠过,她去大山里有的是果子,根本不稀罕她给的。
孙红梅被她一个眼神激起了脾气,想了想又忍下来。
她冲明锡使了个眼色,明锡会意地站起来:“小芽,我去下茅房。”
路芽点点头,把绳子放长。
原本绳子堆在她怀里堆作一团,现在一点一点被拉出去。
这个宠物不算难养,就是去茅房的次数太多了,路芽有些忧心他身体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要是他死了,一时半会儿难再找一个。
等明锡不见人影了孙红梅又开口:“ 明知青不开心,你要是想让他开心你今天就要听话。”
路芽缩回被子里,她喜欢暖呼呼的感觉。
为什么要让他开心?
我开心不就好了吗?
孙红梅很诡异地发现自己从闺女眼里读懂了她想说的话。
“他开心了就会一直陪着你。”
路芽低头思索,好像是这样的,谁让她开心她就喜欢和谁待在一起。
不懂欺瞒,谎言,背叛的精灵被狡诈的人类母亲糊弄住了。
于是她点点头。
孙红梅眼里略过一丝喜意,趁热打铁道:“我煮了苹果水,你喝一口,热乎乎甜滋滋的。”
路芽接过来了,但放着没动,她想留给小宠喝。
他开心了,就会一直陪着她。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身上会有家乡的气息,但这让她很安心。
孙红梅着急地攒动脚步,最后咬咬牙又端了一碗过来。
这次路芽接过来了。
孙红梅直勾勾地盯着她扣在碗沿的白皙手指,直勾勾地盯着她张合的唇。
她看见带着浅黄色的苹果水被她一饮而尽。
而后两人面面相觑许久,路芽感觉到些许困倦:“怎么还不回来?”
没有主语,但两人都知道指的是谁。
路芽不耐烦了,想拉着绳子收回来,可抵不住如潮水似的一次一次涌上来的倦意阖目睡去。
孙红梅拍拍胸\脯,原本婆婆给她一包药的时候说是一个人只需要五分之一的剂量就能立马撂倒,但她不放心,苹果水出锅时又咬咬牙把一整包都放完了。
这个占了女儿身体的,不知道是哪路妖魔鬼怪,能药倒几头牛的量再咋说都能撂倒她了。
幸亏,幸亏她全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