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2 / 3)

过来的夜色,将俩人染上了暗沉的灰。

船甫一靠岸,肃予君径直走到忘忧面前,低头看着她。

忘忧抬头看他,眼中慢慢蒙上雾气,原本面无表情的瓷娃娃彷佛从内部碎裂开来,先是一道缝隙、接着蔓延到整个人,接着回过神来一下子扑进了他的怀里。忘忧紧紧抱住他,脸深深埋在他的胸前。

肃予君拍拍她的后背,轻声安抚道:“不怕了,不怕了。”忘忧却在他怀中爆发出一阵哭泣,许久才抽噎着放开他。肃予君把她拉到身后轻声说:“稍等一下,咱们一会就可以回家了。”

男人盯着他们看了好久,最后戏谑地说:“王爷还是那样情深意重。”

“彼此彼此,”肃予君说,“穆少爷还是那样年少轻狂。”

穆玉乔未做口舌之争,又说:“许久不见,我只是想跟王爷、跟各位叙叙旧。”

除了那倔强桀骜的神色,穆玉乔与十年前那个少年判若两人,现在他是个周身充满亡命之气的匪徒,再也不见那清俊少年的身影,想必穆家那个少年已经在那场灭门之战中逝去了。

穆玉乔的目光看向肃予君,接着看向肃宣明,最后定格在忘忧身上:“看来,王爷已经想好了那道题的答案。江山,还是……美人?”

肃予君没有回答,忘忧目光低垂地站在他身边,只有肃宣明目光直直地看着穆玉乔。

穆玉乔接着说:“当年王爷一言不合就灭门了穆家三十几口,上至八十岁的老人,下至未满月的婴孩,仅仅只因为我那愚蠢的父亲。您当初并没有给我们选择的机会。不过王爷您别担心,我没有您那么组织多谋,也没有您兵强马壮,但我还会给您第二次选择。”

“所以,王爷,”他问,“江山,还是美人?”

这个反反复复被提及的问题让人无端暴躁,而肃予君只是不动声色地问:“江山美人,又能怎样?”

穆玉乔在不远处开始踱步:“并不能怎样,只是兄弟们为了活命,不得已想出的办法罢了。”他又走了几步,忽然在忘忧面前停下,一指她说:“叶忘忧,已经被我们下了毒。”

肃予君转头看向忘忧,似乎想从她的脸上看出中毒的迹象。忘忧看起来并无大碍,但她却看了肃予君一眼,轻轻点了下头。肃予君又转头看向穆玉乔。

穆玉乔便也点点头:“现在还看不大出来,主要表现是在她胸口那道伤疤上。开始,那道疤痕上会长出一些枝蔓似的血管,当那枝枝蔓蔓长过胸前长到脖颈之时——”他顿了顿,“她就会死。”

肃予君不动声色地点点头,看着他说:“那可巧,穆少爷和你的兄弟们,也被我们下了毒。”

这似乎出了穆玉乔的预料,他愣了一会,仔细将几日行踪回忆一番,并未想对方在哪里有机可乘能够对他下毒。但他试着运了下气,发现自己果然有中毒气象。他转向忘忧问:“你干的?”忘忧未置可否。

“叶家果然家学深厚。”但穆玉乔无所谓地耸耸肩,“不过左右还是那句话,公子小姐们的命比我们金贵得多,我们死了也不亏。不过王爷若还想让她活着,不妨听听我的话。”

肃予君没有说话,穆玉乔撇了一眼他紧握刀柄的手自顾自地说着:“叶小姐身上的毒,自然是有解药的。不过您也不要想着杀了我逼问解药什么的,显然我不会带在身上。而且这解药太复杂,大概需要几十味药材,而我一个人也不记得那么多。”

“我也不是那样冷血之人,不会看着叶小姐香消玉殒无动于衷。之前被放走的兄弟每人记着几味解药,所以此后每年这个时节,如果兄弟们都还活着,其中一人就会把他知道解药告诉王爷,还有下一年该去找谁的线索。”

“说出解药,不怕是这人的死期?”肃宣明在肃予君身后冷冷地问。

“不不不,”穆玉乔连忙说,“你们这些身在朝堂的权贵,怎的一天就知道打打杀杀,从不怜悯我们的辛苦。我们首先想到的就是这鸟尽弓藏的事情,所以每年兄弟们都要确定其他兄弟都活着,才会给出他知道的解药和线索。最后一条线索在我这里,如果那时我的兄弟们都还在,我自然会把解药告诉你,叶小姐的毒自然可解。”

他又看了一眼肃宣明:“您大概想说,得到了解药之后会立即杀了我们。没关系,兄弟们如今活一天都是赚的,七八年足够做我们想做的事情了。”

于是肃予君问:“你们想要什么?”

“要什么啊?”穆玉乔重复着肃予君的话,嘴角显出丝笑意,但那笑意却有些悲凉,“当然是要活命啊,我们命如草芥,刀尖舐血只不过为了活命罢了。”

肃予君并不满意他的回答,加重了声音:“你们,想要什么?”

穆玉乔终于不再是那副随随便便的样子:“即便王爷不在意江山,总是有人在意的。”

肃予君冷笑道:“在意江山就搞一些这样的雕虫小技?劫狱放归几个重犯?全部放你们回归江湖又能怎样?不过是又多了几个流寇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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