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想你会来救我的,可是后来我明白了,你我没有任何关系,我只是一个平凡百姓,你是王爷,你原本也不应该来救我,也不应该把我放在眼里……”
忘忧的哭闹突然开启了某种机关,放出了常年宫廷生活所形成的某种隐秘的伤痛,这种伤痛冷不丁地刺中了他。肃予君仿佛又看到空旷殿宇间那些女人,她们无声无息却又是振聋发聩,她们用自己的沉默呐喊着,用渴慕爱意的方式祈求权力,这种呐喊甚至一直震荡到他少年、青年,最终成为他心底最深处的厌恶和恐惧。
他面色忽然有些冷,他问:“忘忧,你想要什么?”
忘忧的哭声戛然而止,她敏锐地觉察出他话语间的冷淡,她推开他,愣愣地看了许久,她似乎想从他的脸上寻找曾经熟悉的痕迹。但她不由回道了那个岛上,他也这样冷冷地问穆玉乔:“你想要什么?”
是啊,我想要什么?忘忧轻轻地问自己,然而她的心在这个午夜开始飘散,融入外面无边的黑夜。
肃予君觉察出她的目光,自己也愣了一下,他不露痕迹地移开眼神说:“忘忧,你不要这样想,你要什么我都会给你的。”
忘忧突然冷冷地问:“因为我爹的那个秘密么?那个能够颠覆王朝的秘密?所以我必须好好活着?所以你必须救我?”
肃予君一时无言:“忘忧,不是这样的,那只是……”
忘忧打断他:“是了,所以你我从来都没有任何关系。小时候,你是去山庄找我爹,后来你要我爹帮忙。是的,你们是至交,而我只是不自量力地、一厢情愿地以为,以为你、我……”
“是我天真了。”她说。
“忘忧,并不是……”肃予君想解释,却发现因为从未向别人解释过什么而并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而且这一切确实无从说起。
她不是他拉在手里小孩子了,时光让她长大,让这一切变得难以捉摸,让他无从掌握。
忘忧却静静地等着他说些什么,许久却未见他回应。泪水从她面颊上静静滑落,在衣襟上跌碎。
“对不起,”她说,“是我逾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