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骆英只当忘忧被绑架受惊过度,不知她与肃予君闹翻了的事,确实,对于驻扎大漠常年与流寇悍匪打交道的骆家,被绑那么一两回的确不是什么大事,哪里还值得闺怨。
忘忧终于打起些精神,跟着骆英出去喝酒了。由于李氏不知道该继续管着她还是该供着她,所以现在整个叶府对她敬而远之,出入也便无人拘束了。
俩人在城中酒楼包了个雅间,把伺候的吹拉弹唱的都赶到了门外,屋里只剩两人后,骆英把事情前前后后问了个仔细。
听到忘忧说不明白李洛儿一个大小姐为什么会跟祖父一个小妾绞到一起,最后还被泼了一头污水,骆英撇撇嘴说:“很正常嘛。皇家这不马上就要开始选秀么,不都说李洛儿是要嫁过去的,她要会管家,所以就从自家这些腌臜事开始。本来以为是个小事,谁料后面能出这么多波折。”
忘忧点点头:“所以这皇家有什么好争抢的,还没嫁过去就得如履薄冰日日小心,一个小妾随手泼的污水都是天大的事。”
骆英也点头称是:“那选秀你怎么办?”忘忧对她这话甚是不解:“什么我怎么办?”骆英问道:“你家不去么?你,你表姐,你伯母没说什么?你家不一直有这样的想法么?”忘忧从来没想过这事跟自己有关,摆摆手:“哦,跟我没关系。”
骆英了然:“也是,你跟肃予君的关系,你用不着去。”
忘忧不解:“跟他有什么关系?”
骆英觉得自己这个朋友在人情世故方面真是天真得可怕:“他去救你了啊!你回来就直接住进了王府啊!”看到忘忧还是一脸不解的表情,她凑近了压低声音说:“有一些传闻,不知你可听说。如今陛下年事已高,太子位空悬多年,而如今明王又被从南境召回……”
忘忧还没明白这与选秀有什么关系,却突然想起来一件往事,她一拍腿说:“小时候有人给我算过命,说我将来会母仪天下!”
骆英凑到忘忧面前的眼睛亮了亮,许久更小声地说:“这就对上了嘛。明王得了天下,而你,母仪天下。”
忘忧明白骆英说的什么,又想起肃予君那对父子的嘴脸,撇撇嘴说:“谁稀罕!”
骆英倒没太震惊:“确实,瞅你也不像当皇后的那料。”这下轮到忘忧不服了,她嚷道:“哪里不像,你倒说说哪里不像!”骆英抱着臂抿着酒说:“李洛儿那样像。你不行。”于是忘忧开始跟骆英争论自己究竟能不能当皇后,最后垂头丧气地承认自己不行,决定还是在李洛儿嫁给肃宣瑞前多揍她几次现实。
忘忧轻叹:“不过,我大概活不到那个时候了。”
骆英沉默了一阵,说要看看那道伤疤,忘忧扯开衣襟指给她看。那伤疤原本看起来像一朵蜷曲的花,如今这花长出些枝丫,要生根发芽。
骆英问:“你自己不就是用毒的高手,没有什么办法么?”
忘忧摇摇头:“根本不知道什么毒,更别说解毒了。不过肃予君叫我别担心,他会找到解药。再说了,即使找不到解药,穆玉乔说了,怎么也能活个十年八年。”
骆英担忧地看着她,仿佛她会在眼前暴毙,最终她小心翼翼地问:“那有什么不舒服么?”
忘忧想了想说:“比以前爱哭了。”
骆英说,爱哭倒不一定跟解药有关,你只是闺怨了。忘忧点头承认,确实是闺怨了,因为一想起肃予君和肃宣明俩人就恨不得抓来打一顿才解恨,但俩人谁都不能打,一股义愤郁结于心就只想砸烂些东西外加哭一场。
骆英又撇嘴说,还打呢,你可知道如今皇家最出挑的子嗣除了肃宣瑞就是肃宣明,大家都知道这次选秀李洛儿要嫁给肃宣瑞的,可不知谁会被指给肃宣明。
忘忧想起肃宣明觉得谁嫁给他都是不幸,头疼地说:“那些好好的姑娘家为什么非要嫁人,好像是什么好人家一样。”
骆英惊异地看着她:“叶忘忧,你不要嫁人的么?你不嫁人你怎么母仪天下?”
忘忧这几个月思考的问题比一生都多,她都吃惊在骆英问出这个问题前,一直觉得自己不需要嫁人。不不,也不是不需要嫁人,她会嫁个某个人,就像王思儒、像李氏心心念念的那样,嫁给某个权贵,生子持家,给叶家带来荣耀。但这个事情却离她无比遥远,仿佛一辈子都不会到来,而那之前,都是她吃喝玩乐的人生。
“你也要嫁人么?”忘忧问。但这话一出口,就发现自己更傻了。她一直知道,骆家产业遍布大靖,但到底是商贾之家,他们早早把女儿送进京城,就是要选一个大家世族的夫家,成为骆家跻身权贵的助力。
骆英反问道:“你可知,如今这京城最热门的未婚女子,除了李洛儿还有谁?”
忘忧不知这未婚姑娘竟然还能排个榜,想了想试探地问:“李萱儿?”
骆英拿筷子敲了一下她的脑袋:“除了李家,别家就不能有个出挑的姑娘?”
忘忧觉得很冤枉。在她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