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纠葛,也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让肃宣瑞娶李洛儿,但李萱儿明白,她不能让肃宣瑞与叶忘忧相见。
可这一瞬间的混乱之后,她便想到,不管为了什么,她的堂姐也深深厌恶着叶忘忧,李洛儿特意来说起这事,断不会为了她。
李萱儿佯装试了下眼角:“小七那孩子身子弱,也是让父亲母亲操碎了心,如今娶妻冲喜,也是好事。”
李洛儿急切地说:“萱儿,我的傻妹子!你大约还不知道吧,之前妹夫不知怎的见过叶忘忧,之后就到处找她,连我和我手下那几个丫头都问便了。这样你怎敢让妹夫与她见面?还生活在一个屋檐下?”
“她现在到底是小七的妻子了,我听说还是圣上赐婚的。”李萱儿露出一丝怯弱的神情,“所以,便是宣瑞他……也会顾忌兄弟之情伦理纲常的。”
李洛儿怒其不争:“男人若是冲动起来,还顾得上这些?更何况,你也说小七身体不好,这要是……后宅里让一个女子改名换姓也不是难事,更何况这王府之中。”
“那那……”李萱儿嗫嚅道,“若宣瑞真有意,我做妻子的也不便阻拦。”
李洛儿自然不信李萱儿是这样贤良之人,而李萱儿也明白堂姐大约是想借刀杀人,两人一时相顾无言。
突然,李洛儿起身,往李萱儿手里塞了个东西:“萱儿,我知道你我出嫁之后,便要为各自打算,这姐姐不怪你。只是,叶忘忧……”她摇摇头:“算我最后一个请求,就让她作为小七的妻子,消失在这里吧。”
李萱儿脸上露出惊慌的表情,把手连连往回缩:“姐姐,这使不得……”
李洛儿仍强硬地把东西塞给她:“萱儿,好好想一想,你会用得到的。”
肃予霄留着肃予君一起用饭,肃予君却坚持告辞,肃予霄一直将二人送出府外,直到看不到人影,才转身问李萱儿:“你堂姐和你说了什么?”李萱儿略一福身:“只说些女儿家的琐事,没什么意思的。”肃予霄看她一眼,冷哼一声转身而去。
王思儒等在端王府外不远处,见肃予君二人出来却不见忘忧,一直未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忘忧呢?”他追上去问。
肃予君没有理会他,突然策马狂奔起来,王思儒愣了一下,也策马追了上去,终于在几条街外拦截住了他。
他打马横在肃予君马前吼道:“我问你,叶忘忧呢!”
肃予君看着他:“你就是这样与我说话?”
王思儒没有做声,与他在黑暗中无声对峙着。
这些年他陪伴在忘忧身边,她是他的主人、是妹妹,她是他看着从稚嫩孩童长成豆蔻少女,长成他爱慕的女孩。这是一份无法诉说的情感,因为她只当他是哥哥,他也眼见着她思慕着另一个人。是的,这些年他陪伴在忘忧身边,他甚至先于他们知道那份感情的存在与生长,也知道这份感情的危险。
然而,一个是帝国的亲王一个是贵族小姐,而他只是一个最卑微的平民,他做不了任何事,除了默默守护着她。
肃予君愤怒之余亦生出一分感慨,当年只会伏在他身前卑微祈求的少年,如今长成英朗挺拔的青年,敢这样拦住他。他本应是帝国的栋梁之材,可是如今眼中只有那个姑娘。
“肃宣瑞那对父子是怎样的人你最清楚,忘忧一个女孩子被留在那里,万一……”
“够了!”肃予君呵斥道,“肃予霄无论如何也是个亲王,还不容你置喙。”
“是啊,他是亲王,他可以抢人,那你就束手无策了?带着你的人,去把她救出来啊!”
“你在命令我?”
“你这些都做不到么?”王思儒在黑暗中悲哀地摇摇头,“那你为何还要招惹她?她原本可以平安无事地生活在山庄,而你偏偏把她带到京城。到了这京城,她的生活便没有顺遂过,她哪次生病受伤不是因为你,如今更是落入这番境地。你到底能带给她什么啊!”
一柄长剑搭到了王思儒的脖子上,青容不知何时返回,他低声呵斥道:“注意你的身份。”
肃予君看着他说:“你以为我在南境不管不顾然后回来就招惹她?你见过别人家女人怎么生活吧,你以为让她在京城里这样自由自在又不招人耳目地生活是天经地义?你觉得就凭着你自己可以留在叶家、可以一路读书金榜题名?”
“我本是希望你能看好她,让她可以自由生活又不被人注意。”他压制住愤怒缓缓说,“可你们做了什么?!去皇宫跳舞!是怕人认不出来她么?!”
王思儒错愕地呆在原处:“为何怕人认出她,她不过是……”
肃予君一个眼神制住王思儒的疑问,他转头问青容:“事情办好了?”
青容收起剑,点了点头。
肃予君调转马头,策马走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