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哈哈笑了两声,态度依旧倨傲,“我告诉你,我不光在这儿说,我还要到外面去说,让所有人都知道他医术不行,胡说骗钱,我看以后谁敢找他治病!”
旁边来等月知行义诊的众人不乐意了。
“你凭什么说月大夫医术不好?我母亲的头病是好多年的老毛病了,就是月大夫给治好的。”
“就是,我们虽然不清楚月大夫师承何人,但月大夫来永康堂这么久了,他的医术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对对对,我前几天还看到月大夫,给城门口的乞丐又送吃的又治腿伤。多好的一个年轻人啊,你说得太难听了,该给人月大夫道歉!”
“……”
京城柳蕴有一名唤月知行的徒弟之事,早已传开,只是大家都未曾亲眼见过徒弟本人;而月知行平时在永康堂,被人唤作月大夫或者大夫,有的人是不知全名,知道全名的人,一时也没将二者联想到一处。
大多数在永康堂就诊过的人知道且认同的是,永康堂的月大夫虽然年轻,也未曾亲口公开自己师承何人;但不影响,也无可否认他的医术好。
九思见他仍是这副蛮横模样,像是聊家常般道:“我既说得出就做得到,你大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只要府衙判定的结果和我想的不一样,我就一直递诉状,直到和我想要的结果一样。”
“公子也别担心,不过就是往府衙的大堂或者二堂走几遭罢了。”
九思之所以这么强势,是因为上次酒馆闹事之后,山怀略再三耳提面命,让她再遇到这样的事,态度强硬或者嚣张气盛一点,反正别让自己吃亏受委屈,万事有他兜底。
男子打量面前的姑娘神情淡定,开口强硬不似说假,眼神微闪,退后了一步,还是嘴硬道:“你说话这么嚣张,难不成你能确保他诊的一个不错。”
九思并未犹豫,点头。
“大家都知道我们月大夫是义诊,既是义诊,那便是分文不取。你若是信,好好坐着听他说;若是不信,大可甩手走人;再不然就去找其他医馆的年长大夫再诊一遍。要是两方诊的结果不同,最后也确定是我们诊断错误;那好,你所有的诊药费全由我们承担,我们也会就诊断错误,向你道歉。”
“公子,随你心意,请吧。”
九思拉着月知行退了一步,神色自若,她倒要看看这人是走还是留。
当时山怀略说让她嚣张一点时,卫宛央也开玩笑道,有些人就是欺软怕硬,只要你比他看起来更有底气,他便会忌惮,而后收敛。
周围的人指指点点,对面的人有所倚仗,男子暗叹了声晦气,拂袖而去。
“你都不问问是怎么回事,就不怕是我诊错了?”
月知行刚才诊出男子在某方面有点问题,才提出义诊结束之后,让他去永康堂找自己,届时再仔细诊断一番。可他都走到门口了,不知是碍于面子还是怎的,又折回来找自己吵架,才有了刚才那一幕。
她不问缘由就站到了自己这边,把自己纳入了她的‘我们’;那是不是可以证明,自己对她来说,终归是不一样的。
月知行想到这儿,心里划过丝丝甜意。
“你相信我的医术,还是别的原因?”
他仔细去看九思的眼睛,一如既往地清澈明亮。
对,一如既往,犹如平常;看不出有一星半点的其他杂念。
心有旁骛的是他。
她心境无风,又怎会起涟漪?
九思觉得他的表情有些奇怪,只问:“你觉得自己会诊错吗?”
月知行回过神,摇了摇头,他问诊都是细致确定之后,才会告知病患。
“这不就行了。”九思摊手,转身要走,“你先忙吧。”
月知行伸手拉住了她,问:“你要去哪儿?”
九思回头,看清他脸上的表情后,愣了下,怎么竟像是委屈?可怜?
她连忙摇了摇头,暗道自己还没完全清醒。
“我说太多话了,口渴,你要喝茶吗?”
原来是喝水。
“要。”
九思进了后院,不一会儿,端着一壶茶出来,替他倒上一杯放在手边。
月知行的心情已然平复,就算九思现在和自己心境不同,又怎样。
他始终相信,山高自有客行路。
他谢过自己的副手,端起茶喝了,继续替人诊治。
九思坐回他右边的凳子,又开始替他研墨,毕竟是自己答应了的事,总不好食言。
……
月知行这个月的两日义诊很快就结束了。
他不仅在这两天里学习和积攒了许多东西,还让更多的人知道。
月大夫年纪虽轻,但医术了得,必成大器。
月府后院外的空地上,又多了几棵杏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