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袋,追着鬼群而去。
前尘尽的屋顶被司伯前捅出个井口大的窟窿,颜花清听到头顶响起尖厉的鬼啸,忙昂首往上看,任是捉妖降怪无数,也被空中的场景惊住,“恶鬼把所有阴魂召走,想必是九九悬棺阵没能威胁到伯前师兄。”
潘朱白的视线也在天顶那片黑压压飞来的鬼影上,“世上没有几人能威胁到伯前师兄。”
颜花清敛回目光,又低头端详温喜今,“我看得出来,伯前师兄对温姑娘格外上心,但我不敢确定那是一种什么感情。”
“我和你的感觉一样。”潘朱白在颜花清身旁盘膝而坐,把太霞弓放在膝头,“认识师兄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想象过师兄能对哪位女子动心。讲句对师兄不敬的话,我以前一直认为,师兄的人生里不存在情爱这种东西。”
“或许是,师兄身边的人,就像我们,对他多是敬服,甚至有或多或少的畏惧。虽然是同他一起长大,但也从来都不敢真正地与他亲近。”颜花清撩开落在温喜今眉前的一缕发丝,“而温姑娘不一样,她天生有一股亲和力,有时候很胆大,有时候又很胆小,古灵精怪,就算是在伯前师兄面前,也比旁人少很多顾虑,她与每个人都是很真诚地相交。”
潘朱白颔首赞同颜花清的分析,“温姑娘还有一股无畏的勇气,整个扶参派,没有人能说动师兄喝药,但温姑娘可以。也是从那次喝药才发现,师兄是没有味觉的。老实讲,我很汗颜,跟师兄同门这么多年,竟然不如一个刚认识不久的人。”
颜花清苦笑两声,“我何尝不是。”
***
临近九九悬棺阵所在之地时,遮天的鬼群倏然变幻阵型,为首的头朝地俯冲,后面的也随之变阵,在空中形成一道略陡的斜坡。
司伯前夷然自若地站在那里,身前是凶凌凌杀近的鬼群,身后是八十二口错落有致、浮在空中的古棺,他手执一柄越岭剑,静静地等待鬼群袭来。
眼前的场景令他想起当年闯鬼蜮岛。
鬼蜮岛的邪怪不如鬼门关数量多,但实力却比鬼门关的恶鬼阴魂更强。
越岭剑虽然最终拿到手,但过程并不像外界传的那么容易。
真实情况是,他险些在鬼蜮岛丢掉半条性命,最后是身体里突然冒出一股强劲的息力,助他强行收服了越岭剑,并催使越岭剑爆发出险些叫他控制不住的刚猛剑气。
明明未见火星,但鬼蜮岛在剑气的横扫之下迅速变成一片寸草不生的焦土,那些张牙舞爪的邪怪也在势不可挡的剑气中尖叫哀嚎着灰飞烟灭。
但那股息力只在闯鬼蜮岛时出现过,此后的数年内,不管他用什么办法,都探不出丝毫息力存在的迹象。
直到半个月前,在舟丘县料理打更妖,那股息力再次如沉水铁牛般浮出水面。
但两次又有所不同,打更妖是从外部催使息力冒头,而鬼蜮岛是内里自露。
随着鬼群的迫近,九九悬棺阵周围的阴气盛至顶峰,像极了鬼蜮岛当时的情况。
司伯前把越岭剑往地面一刺,垂着两条手臂,泰然自若地望着鬼群,似乎没有迎战的打算。
须臾,鬼群终于杀近,见司伯前没有表现出任何还击的举动,就变得更加狂妄,拼命去啃咬他的身体,试图将他扒皮拆骨,吞吃入腹。
很快,司伯前的身体变得血肉模糊,皮肉较薄的地方已经可以看见森然的白骨,体力直线下降,身体的状况宛如拖着长长的鲜血带,摇摇晃晃走向悬崖的垂危之人。
他强忍住反击的冲动,任由万鬼对他张牙舞爪,吸血啖肉。
鲜血流满眼睛,视线也因此变得模糊,身体摇摇欲坠,终于达到极限,司伯前轰然倒在血泊里。
但万鬼的攻击没有因此停止,也是这时,司伯前额心的垂水纹,没有任何过度的,眨眼间变成浓如墨汁的黑色,体内的魔息苏醒,他猛地睁开眼睛,啃烂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自我修复。
被丢远的越岭剑倏地飞回掌中,那股息力在帮助他做这些事,司伯前尝试去抵抗,但息力太过强大,压制了他一切反抗的行为,又强行让他提剑砍杀阴魂。
鬼群看到司伯前开始反击,带着摧枯拉朽之势,一只只阴魂在越岭剑的肆意劈斩下灰飞烟灭。
万鬼恐惧不已,纷纷夺路想逃,但息力不仅不罢手,还不容许出现一只漏网之鱼,把所有阴魂全部控制在原地,操纵着司伯前,让他每一击都用尽全力,直到最后一只阴魂灰飞烟灭才停手。
“伯前师兄。”翁垂金一路跟来,赶到九九悬棺阵外时,就看到鬼群被师兄灭得一只不剩,而他周围的地面,变成一片焦土。
虽然没有亲眼看见伯前师兄闯鬼蜮岛夺越岭剑,但今日看到师兄以一己之力屠尽鬼门关的阴魂,也算是死而无憾了。
翁垂金兴奋地奔到司伯前身旁,将师兄上下打量。
不知道方才究竟是何等的凶险,师兄的衣裳破得像块从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