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文鸳听了大惊失色,且不那个张家绝非善类,就只说张家的小儿子就是个吃喝嫖赌样样不落下,还经常出入青楼的主,自己过去了还是做妾,未来决计是没有任何好日子过的。
王寡妇说:“张家家大业大,等到了过两天他们真的提了彩礼上门,我们是没有拒绝的余地的。去上学吧,那里有那位顶天立地的女大人可以护着你。”
于是王文鸳在衙门登记交了报名的表格,第二日就有人到他们家通知她可以去上学了。
她仔仔细细地理好了头发,揣着个小包儿,第一次堂堂正正进入了这个本来永远不会欢迎她的新天地,在以前她只能蜷缩在父亲讲课的桌子下面,艰难地在土地上记下父亲讲的东西。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回头,王文鸳好像看到了张家人愤恨又悻悻的身影,那一刻她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惊险地与自己擦身而过,而又有什么东西在她跨入这个女子学堂的一瞬间被连根拔起。
王文鸳仰头看到看着前面的“听风学堂”四个大字,她释然一笑,迈步走了进去。
很多女孩儿在隋霜的庇护之下如同王文鸳一样,万分忐忑地走进学堂,她们表情不一,心境也不一样,但从她们进入女子学堂为起点,尘世的道路从此刻开始改变。
而另一边,隋霜的高压手段很快迎来了其他官员的第一次大规模反扑,所有官员联名上奏,希望罢免隋霜的官职。
满朝文武在朝堂上大骂隋霜的扰乱纲纪,依照她这样做下去,迟早会闹得天下大乱。
隋霜脊背挺直站在最前头,任由这群人骂她。
嘉乾帝拄着个下巴问隋霜:“隋霜,诸位大臣说的这些,你可认啊?”
隋霜躬身:“启禀皇上,微臣认罪。”
一句话,满座哗然。
谁都以为隋霜会否认,后面反驳的词这群人都替她想好了,结果隋霜认了!
隋霜又接了一句:“微臣事情过多,难免手忙脚乱,故请求皇上,允准臣辞去这女子学堂的督办工作。好从此只老实做个夫子。”
还不等其他人反应过来,隋霜大拜叩首:“然而女子学堂督办之事职责重大,唯有女子才能切实完成此事。故而请求皇上,将此事交由长公主办理。”
嘉乾帝和隋霜一唱一和,他根本没有等着群臣的意见。
当即同意下来。
嘉乾帝面复杂地看了一眼隋霜,这个老奸巨猾快混成精的老头此刻在想什么没有人知道。
隋霜不闪不避,任由他看着自己,以身后炸了锅一样的反对声为背景音。
嘉乾帝一定会同意的,北陵新朝初开,左右群狼环伺,所谓的宗族在嘉乾帝看来都是外人,没有一个人能值得他信任。
而自己的儿子死的只剩下一个,这个儿子的司马昭之心几乎人尽皆知,他只能将制衡的希望放在自己的女儿身上。
隋霜做的这一切目的都无比明显,每一步都是阳谋,所有的东西都摆到了台面上面,就等着嘉乾帝一步一步地顺着她的计划往下走。
嘉乾帝一定已经开始怀疑她了,甚至私下可能已经查了无数次五皇子二皇子到底是不是她杀的也说不定,但是没关系,隋霜从来没有离开过棋局。
而现如今,她几乎是和嘉乾帝打配合似的,将局面推到了这一步。
长公主入朝堂。
二马脱下繁复的宫装,褪下华贵的头钗,第一次换上朝服,迎着无数朝臣复杂的目光,跪在了大殿之上。
在听完宣读与任命之后,二马或者说李麦平稳起身,大殿上的光辉映着她眉心的一点红痣,她说:“儿臣遵旨。”
隋霜看着这个不卑不亢的二马,不禁回忆起上辈子的友人。
她和李麦上辈子见得第一面就是在边关,当时她以和亲公主的身份嫁进她国,两人在边关畅谈一夜之后分别。
一人永远留在边关,一人此生不再返回,风雪如旧,未曾停歇。
后来遭逢变故,隋家满门抄斩,隋霜病危,李麦曾经冒着杀头的风险给她寄了信件,询问她要不要和离开北陵,但是最后隋霜并没有来得及写完回信。
上辈子的和亲公主随波逐流,在宫中吃了不少的苦吧,这辈子隋霜便要将选择权力放到二马自己的手里。
所有人在此刻都看明白了嘉乾帝让自己亲闺女和亲儿子打擂台的心,无数的官员被迫选择站队,隋霜当街威胁太子的事情成了对峙的开始,她借着这股东风地位水涨船高。
隋霜彻彻底底成了京城中权势滔天的代名词。
几乎是同一时刻,无数的狂蜂浪蝶瞄准了只有徐宁妄这一棵独苗苗地隋指挥使后院。
隋大人,您都招了一个赘了,确定不再多收几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