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没有联系,我和宋宋攒了很多话要聊,从夕阳西下聊到了繁星满天。
从子岚的新投资的项目,聊到了中学物理老师的离婚八卦,然后聊到了宋宋在拉萨参与设计的大型商超。宋宋大学时候念的是建筑设计系,女承父业,在她父亲的房地产公司从底层做起,先在工地搬砖,一点点做到了现在的总经理。她还在做创投,孵化了很多创业项目,属于是青年女企业家的行列了。
我笑着骂她是“奸商”,说现在北上广深房价这么高,都拜他们这些“奸商”所赐;她说我辞去外资银行的高薪职位,去攻读什么历史系博士,属于脑子抽风,典型的“第三类人”,还聊了聊我的未来婆婆的挑剔……
“夏航语还是老向着他妈妈,你要吃苦头了。”宋宋说。
“他私下里还是偏向我的,就是不愿意跟他妈妈硬顶。对了,陈川回上海了,你们要不要谈一下飞飞的……?”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宋宋突然打断了我,“等我回来,带你去听罗大佑的演唱会,今年的主题好像是什么‘当年离家的年轻人’。”
“好!”我也不再多言。
这几年,宋宋从不主动谈起陈川,也不愿意听别人谈,仿佛有意地在逃避什么。她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五年前她和陈川那起轰动一时的强强商业联姻都发生了什么,当时娱乐小报都热衷探讨这其中“利益交换”。
我也很好奇,也很担心,追问过什么次,她都不愿意说。
我只记得她结婚前的一天深夜,我刚追完剧,困得迷迷糊糊,正准备睡觉,她咚咚拍门。
“小雅!小雅!”她的声音急促,呼吸很重,像是刚跑完八百米。
深夜,如此激烈刺耳的拍门声,我一下子清醒了。
急忙趿着拖鞋,打开门,看到她那么一个注意形象的人,此刻却发型凌乱,羽绒服拉链没有拉上,里面只有一件短短的粉色真丝睡裙。她金边眼镜架歪了,架在鼻梁上一高一低,眼角有淤青,眼睛布满血丝;膝盖上还有伤,青紫一片,甚是骇人。
“你这是怎么了?跟人打架了”我尖叫了一声,弯下腰,想仔细看看她的伤。
她连忙躲闪,轻声道,“不下心从别墅的楼梯摔了下来。没事儿。你快去睡。”她在玄关处,一边换鞋一边笑着跟我说,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可能是因为室内外的温差太大,她的眼镜片都是雾气,白茫茫一片,我看不清楚她的眼睛里流淌的情绪。
没过多久,我就在新闻里看到,宋大伟那家一度因为快速扩张导致负债率太高、差点资产链断裂的房地产公司,因为陈家的注资恢复了元气。到了如今的2018年,虽然是新闻媒体都在说的房地产“小年”,却活得不错,已进入IPO上市辅导备案阶段了。
不过,宋宋和陈川却早已分道扬镳。
空气沉默了片刻,宋宋又打开了话匣子,拉拉杂杂说了很多。
在她的讲述中,我们这些年的经历又像看电影一样重新过了一遍,聊得一会哭,一会笑,以至于我都忘记了灶上还烧着菜,结果茄子烧干了,嘎鱼糊在锅底,黑乎乎一片。我用炒菜铲子铲了半天才洗干净,整个房子都是烧焦的味道。
我开着免提,宋宋在电话那端捧腹大笑,说我和她一样,看着好似一副大厨模样,其实“外强中干”,什么料理也不会做。
中学时,宋宋想给子岚做生日蛋糕,结果差一点把整个家“报销”了。
宋宋筹划了很久要怎么给子岚过生日:一是要给他亲手做一个生日蛋糕,他们已经通信一段时间了,互诉衷肠太美好,让她忍不住想告诉他自己的名字,不准备等到毕业了;二是要约一群朋友去海边踏浪,看星星。她不差钱,还“一掷千金”包下了海边一家西餐厅二层,准备组织一个盛大的party。我还跟她考察了几次,跟店员商量怎么布置生日装饰,研究在餐厅对着海边窗如何,怎么展示她提前安排好的烟火表演;三是要许下美好的誓言,永远在一起……
总之,要盛大越好,要给他一个惊喜,让他有一个难忘的十七岁雨季生日。
可那个生日前,就闹了一个天翻地覆,人仰马翻。
人们常说时间可以带走一切,欢乐和悲伤都会被晨起的风吹散到天涯海角,无影无踪,可时过境迁这么多年,每当回忆起那段时光,很多细细碎碎的忧伤,如同那水中的绿藻,总会从时间的深处浮了上来。
当我和宋宋每天神神秘秘地讨论生日细节时,子岚看我每天进进出出不学习,只顾着跟低年级小朋友一起玩,很是不屑,也很是不解,“你天天这么疯,不怕考试不及格?”
他虽然不知道宋宋的安排,却也很期待自己的生日。这几个月对他来说,很煎熬,父母不在身边,爷爷生病,姑姑离婚,他很想念亲情带来的温暖。他很希望父母记得他的生日,能够回青岛看他,还偷偷翻墙溜出学校给他父母打电话。
十五年前,在山东那么一个高考大省,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