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势,其状怎可控制?”
许之脉连连点头,“殿下高见。”
齐荣南拖曳着长裙走到软榻上,“也便只有在施恩这里,我才能松快几分。”
齐施恩连忙倒了茶给齐荣南端去,“阿姐常来,施恩更是高兴。”
齐荣南点点头,接过茶抿了两口,便揉着眉头躺下。
“阿姐是有忧愁?”
“今年的北区是大荒之凶。”齐荣南揉着眉额处的穴位,“算是第一大难。”
“父王如何指示?”
“那昏君能有何高明之处。”齐荣南冷哼,“自然是任其自生自灭。这南乡的富庶还不够这朝中硕鼠囤积浪费的,哪还有余粮赈灾?”
“救什么?北区那些贩夫走卒?”齐施恩颇是轻蔑道,“那地方可是聚多了茹毛饮血之徒,我听闻过那些为非作歹的事儿,死便死了。”
许之脉在旁边听得忍不住发言,“建成公主是觉得,北区的百姓,全都是如此?”
“难道不是?”齐施恩冷冷反问。
“恐是以偏概全。”
“也许如此。”齐施恩道,“不是说宁可错杀一千么?那地方风评向来不好,让我说,不如弃了。”
“雪中送炭的,殿下或许该再仔细想想。”
“殿下饿过吗?”许之脉问道。
一直在旁的齐荣南从榻上坐起。
齐施恩虽有些不明就里,还是回答道:“本宫虽不得宠,但母妃家族到底还有些小势,未曾受过饥饿。”
她反问道:“为何这么问,你是想说你饿过?那又如何?”
“自然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许之脉道,“只是想与殿下交流罢了。”
“说说吧。”齐施恩道。
许之脉道:“王上不答应派兵增援,秦家军只好连续奔波数日,只为提前到达战场,占据有利地形。但因粮草供给有限,我们全军每日只会吃一餐。可行路艰难,耗费体力。那几日,我们都饿得非常难受。”
说及此,她伸手摸向自己的后槽牙,“连这牙齿都饿得难受,见什么都想咬。”她语气和缓,却让人感觉无限压抑,“我明明才是这牙齿的主宰,若我不张嘴,它就不该有意识。但那时候我发现,我的牙齿和五脏六腑却反过来发号施令。它们在命令我吃。”
齐施恩想象不到,“可我瞧你如今也好得很。”
许之脉轻敲了敲水杯,水中波纹荡漾,“秦家女子军训练有素,忠义智勇,且饥饿的时日并不长,自然无妨。”她停下敲打,抬眼道,“但百姓不一样。”
齐施恩被她凌厉果决的眼神所震慑,喉头微动,“如何?”
“饥饿会把人变成野兽。”许之脉道,“为了活下去,他们会谋取出路。且可能,不择手段。”
“当然,我非是为他们因饥饿而作恶来开脱,但人性本就复杂,本可避免此惨剧,”
齐施恩眉额凝住。
“所以臣,想再听听建成公主……”许之脉缓缓道,“不救济的原因。”
此刻她明显动容,端起茶饮了口,方才抿嘴道:“你所言,不过也只是推测而已。”顿了顿,继续道,“罢了,你的确说的在理。”
有掌声响起。
许之脉与齐施恩顺声望过去,便见齐荣南起身,两手拍打道:“实在精彩!”
许之脉懵着脸,话还没问出口,那牡丹般的雍容美人已然凑近了道:“脉脉说理透彻,真知灼见,很难得。”
许之脉被美色晃得眼晕,呼吸都紧张了些,“殿下谬赞。”
齐施恩却是整张脸沉下来,再不发一语,独自出了殿去,任她俩你一言我一语。
*
与齐荣南交谈完毕,许之脉获了个令牌可以在宫里随意走走。
这将到盛夏,渐升起的温度使得许之脉走几步便热的想学宫犬吐舌头,又觉得不甚雅观,四处溜达一阵,总算找着个僻静的湖。
齐施恩端端立于湖畔,着出岫石榴裙,乌发挽起,戴了牡丹。
听闻脚步声,齐施恩一双眼冷冷往来,冷哼道:“你还真是阴魂不散。”
许之脉也无奈拱手施礼,“可能,我和殿下还是有些缘分?”
“即便真的有缘,恐也是孽缘吧。”
许之脉叹气,“我也知道殿下讨厌我,可我走到这处,也确实是碰巧了。”
“本宫非是讨厌你。”齐施恩也想不明白,“本宫只是,不想看见你。”
许之脉哭笑不得,又不好让场子冷下来,只好尴尬接茬,“殿下凤体矜贵,在下自然是入不了您的眼。”
她摇头,定定道:“是因为你要抢走我的阿姐。”
许之脉实在不知她这话从何说起,“我与定江公主,不过是同行者而已,您与她,才是血缘至亲。”
“我母妃在宫里势力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