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鱼的速度极快，不到一息，便从海中跃起，叫声拉的长长的，海水从它广阔的灰蓝色的脊背滑落，像一道道瀑布，落在海面溅起一朵朵晶莹的花。
胡离惊奇的看着那只鱼张开了双翅，“鲲……”他低声的说到。
大鱼的翅膀又长有宽，它在空中飞翔，霜月唱的调子也拉的悠长，似乎是在和大鱼对话。
霜月召着大鱼载他们去岸边。
月见海离岸边太远，再晚些，海风渐大，海浪席卷，就是她也需要躲避，况且是这一叶扁舟，必须要把胡离快些送回岸边了
大鱼向他们飞来，收起翅膀，轻轻的沉入海中，露出陆地一样的脊背。
霜月用鱼尾轻轻一跃，以尾巴做为支点立起，而后向胡离伸手：“……狐狸……”
她另一手指向海岸岸的位置，又用尾巴示意了一下大鱼，眼睛亮亮的，很漂亮。
“你要送我回岸边？”
胡离有些意外的问道，又想起眼前的鱼和他在对方眼中目前都算是一个文盲，叹了声气，避开她的手，自己走上了大鱼的背。
那一叶小舟孤零零的停泊在大鱼一侧，胡离使了一个小术法，小舟变成了一片柳叶的形状，一阵风将它送到胡离的手中，柳叶边缘泛着浅浅的绿色光晕。
见霜月好奇的盯着看，胡离将手中的叶子递给她。霜月赶忙摇头，她只是有点好奇，这东西感觉贵重又脆弱，还是不要碰了。
胡离也不坚持，随意的把那一片叶子塞进了衣襟。
霜月收起自己的好奇，坐在鱼背上，尾巴轻轻的拍了拍鱼的脊背，眼睛不受控制的往胡离的衣襟上瞟。
怎么办，更好奇了。
胡离似乎感应到了她的目光，忍着笑摇头，学着霜月的样子坐在她的身边。
大鱼缓缓的飞上天空，随着距离的拉开，月见海的异像也逐渐消失，胡离在鱼背上远远的看见那只“海中月”向深海潜去，直至被一片黑暗吞没。
大鱼的速度很快，短短几息就将他们送到了近岸的海域。它实在太大了，致使它不能在浅海停留。
胡离将方才收起的叶片重新拿了出来，叶子落在海面便化作之前的小舟。
胡离捏了诀，人就站在了小舟上，霜月跃进海中，青丝在水中起伏。
“……”
（多谢你的相助，走吧，回到属于你的深海。）
霜月抚摸着大鱼的脊背，低声道。
大鱼长长的吟叫了一声。
霜月安抚性的拍了拍大鱼，示意它快离开。
大鱼不情不愿的离开后，霜月也不肯再上小舟了。胡离也不勉强，拿出自己的酒，依在小舟微翘的一头。
小舟缓缓往前飘着，霜月的双手枕在小舟的边缘，头歪到在臂弯处看着胡离有一搭没一搭的喝酒。
身体在海中浸泡着，海水绵密的包裹让霜月感到很舒适和安全，因此就这样看着胡离，她也不觉得无聊。
远远的可以看见海岸，月色映着雪白的沙砾，隐隐发着光。
“霜月。”胡离漫不经心的开口，声音平静，他看着舟边靠着的鱼脑袋，问她：“你要不要跟我上岸？”
霜月愣愣的，她只听懂了自己的名字，后面的话她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我说，你要不要和我上岸。”胡离低声重复道，狐狸眼认真地看着她。
霜月呆呆地看着胡离的眼睛，只觉得他的瞳孔比自己见过的所有宝石都漂亮，有些透的琥珀色，却又莫名的幽深。
胡离试探的伸出手，“霜月，要和我回家吗？”
声音压低了些，很悦耳，带了些蛊惑的意味。
和刚才的声音好像不太一样……
霜月模模糊糊的想着。
胡离的声音在霜月的脑海中回荡，哪怕她并不明白什么意思，但她还是几乎没有犹豫的拉住他的手。
胡离勾起一个温和的笑，笑容里却有些危险的味道。霜月的背后有些发毛，本能的想逃，胡离却紧紧的攥着她的手腕。
有些温热的触感让霜月微微平静了些。
霜月想了想，用海水把自己拖起，坐在胡离旁边，指了指海，做了一个睡觉的动作。
胡离对她摇摇头，手上凝聚起妖力，轻轻的落在霜月的鱼尾上。
霜月没有注意到胡离的手脚，只是突然觉得疼，虽然疼并不剧烈。
“狐狸！”霜月惊惧的看着自己的鱼尾，她下意识的拉着狐狸让他看自己的尾巴。声音有些尖，又说了一串鲛人语。
（尾巴！我的尾巴！你帮我看看，好疼。）
尽管还是听不懂，胡离却大概明白她在说些什么，笨鱼……
霜月对他的信任超出了胡离的预判，胡离做了二十二年的人，又做了很多年的狐狸，可他还是是不明白这些妖为什么总是那么容易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