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惜(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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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阴庄在姑苏城外几百里的松阴山脚,四周树林密布,唯有沿着松阴溪一带才可寻得空余处通向外界。实在是个与世隔绝的地方。

松阴溪水潺潺,浮动着月光,四下里也因着这光显得不再那么阴暗。月色之下,一行人沿着溪水逆行而上。

江南深秋时节,秋夜寒凉,商风阵阵,卷起为首两名少年的衣袂和剑穗,抹额共衣角齐飘扬 ,正是姑苏蓝氏的子弟。

松阴庄已经出现异动十余天了。虽好在迄今还未造出惨重之案,庄中之人受的惊吓却也不少,故而上报周边世家,也就是姑苏蓝氏。

然而先前一次派出去的弟子竟一无所获,无功而返,不得不令人重视,蓝曦臣与蓝忘机这便再次带人前来。

邪祟是怨念极重的孤魂,藏身之处就在此处山林中一处荒废木屋。对他们来说,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寻到。

屋内出乎意料地没有危险和埋伏。蓝忘机走到里屋门前,忽而皱眉,低声道:“兄长。”

“何事?”蓝曦臣立即走到他身边。借着透进来的月光,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动作轻微地一顿。风声凝滞,二人具是屏声凝息,眉目间有了些凝重。

里屋的入口处,被人布下了藏声匿迹之阵法。印迹血红尚新,显然最近有人先他们一步来过。

蓝忘机道:“此人亦是玄门中人。”

蓝曦臣仔细看了看,符文虽杂乱,但的确有几分规矩章法,并非自成一派的散修而为,想来是受过教导的玄门子弟。他道:“许是听说了此处异常而前来的道友。”

蓝忘机应是,身后的门生便拿出符纸破开了阵法。破开的刹那屋内冲出一道剑气,直逼人退。

淡淡的血腥味溢散开来,里屋内有道女声道:“什么人?”

这嗓音轻柔却说不出地冷淡,语气中防备之感极重。蓝曦臣尚未开口,窗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静了片刻的风又卷土重来,势头更猛,遮挡住窗口的树枝剧烈摇晃,枝叶的间隙透出了丝丝缕缕的月光,将这屋内照亮了些许。

月色清辉投射下来,倒是教蓝曦臣见到了这位姑娘隐在黑暗之中的一张脸。

他先看见那双眼睛。浅淡的银灰色,月光映在眼底,流光潋滟,眼神却分外冷淡,毫无情绪,仿佛所见皆是什么无关紧要的物事。

这少女模样看上去同他们差不多大,面色极白,几乎是毫无血色的苍白,唇却殷红如血。几种颜色相映,昏暗之中也略显浓墨重彩,更衬得她眉目如画。

向她周身打量,家袍领口处的银月暗纹在清辉映照之下清晰可见。

他的目光在那张脸上停留得有些久。许是因为夜深,月色朦胧而微凉,许是因为窗外风拂木叶,耳旁不得清静,他的心绪稍乱,一时之间想不起这家纹究竟来自哪个氏族。

对方亦看清了对面之人的面容,望着那双深沉温和的眸子,她顿了顿,微微颔首,自报家门:“越州谢昭惜。”

是越州谢氏的子弟。

谢昭惜这名字不说如雷贯耳,至少也算有名有姓,属于在他们这一辈中数的上来的范畴。只是印象中越州谢氏并不与玄门中任何世家交好,许多场合也不曾露面。

今日一见,终于能将深远记忆里那个模糊不清的身影与名字同眼前姝丽的面容融合在一起,重新烙印。

蓝曦臣与蓝忘机回礼。蓝曦臣道:“谢姑娘此行亦是夜猎除祟?”

谢昭惜不冷不热地应是,抬起手,蓝曦臣看见她手中静静躺着一只封恶乾坤袋。

越州和姑苏相距不远,蓝谢两大世家盘踞坐镇苏越一带,两家子弟门生夜猎历练时碰上是常有的事,有时也会结伴而行。但谢昭惜素来行踪不定,并且热衷于独来独往,遇上了别人她便提前离开。她一向是性情孤僻,不喜与人来往,这点蓝曦臣有所耳闻。

果不其然,谢昭惜道:“此邪祟我将带回谢家度化。此地事端已毕,诸位不必再劳神了。”

尽管白跑一趟毫无收获,蓝曦臣神色亦没有变化,面上仍如春风般和煦,点头道:“邪祟既然是谢姑娘收服的,自然是由谢姑娘处置。”

他的目光轻而缓,落在他人脸上时分外温柔,谢昭惜垂眸避开那道目光,低声道了谢。蓝曦臣目送她神色淡然从自己身旁擦过,步履匆匆,银灰色衣角很快便消失在门外笼罩的月色之中。

身后的门生轻声交头接耳:“模样生得确实是漂亮极了。”

“这倒不假,果真尽态极妍。”

还有人若有所思:“能一人制服这样的邪祟,不该是如传言那般平庸的啊。”

越州谢氏的子弟在玄门中向来是以极高的天资而闻名遐迩,但谢昭惜在族内一众兄弟姐妹中,资质尤为平平,百家集会骑射围猎,她的成绩在同辈中并不出奇。反而因长相貌美而成名,风言风语中传之为“玄门第一花瓶”,她当之无愧。

有人道:“这有什么稀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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