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我没什么,不过挨几句训。倒是你,圣上不会降罪与你吧?”
晏淮眼睛微闪,“小事一桩,哪里需要圣上出面。”
符婉儿反问:“圣上钦定的驸马爷被人打了,这还是小事?”
晏淮笑了笑,“误会罢了,就是凑巧碰到一起,生了点口角是非,公主劝了几句后也就握手言和了。不知怎么竟传成了这福样子。”
符婉儿微眯眼道:“哦,所以你当时果然是和公主在一处的。”
晏淮敛了笑,“套我话?”
符婉儿竖眉,“是你失约在先!”
晏淮道:“你方才还说没什么的。”
符婉儿怒目圆睁,“我说没什么你就真当没什么了?那日我担惊受怕了一整夜,你也不派人传个信儿,叫我好等!”
晏淮后退两步,“当时情况紧急。”
“几句口角也称得上情况紧急?”
“本来只是几句口角,谁知那厮当着公主面儿一套背后又是一套,我看不过,又单独找他,嗯,理论了一番。”晏淮自顾自地点了点头。
符婉儿缓了缓气,“我才不要听你胡说八道,打人总得有个理由,你倒告诉告诉我,是什么理由让你就这么丢下我不管的?”
晏淮无奈,“你这妮子心眼忒多,我的事,你非打听这么清楚做什么?”
符婉儿死心眼地想,我就是想知道。
晏淮心道,失策失策,看这丫头一副呆懵懵的软样子,还以为很好说话,没想到这么难糊弄。
“罢了,罢了,告诉你就是。”手指勾了勾,她小步子贴过来,随俯下头低声说道:“公主殿下听闻驸马爷年过二十尚未说过亲,害怕是面相丑陋或者身体残缺所致,非要出宫亲眼瞧一瞧不可。公主私自出宫,身边没带两个可靠的人,我恰巧碰上,不放心便就跟了去。”
此话真假参半,符婉儿不能尽信,侧目道:“少哄我,驸马爷乃昭贵妃亲侄子,每年总有几次入宫的机会,甚至幼时还在宫里住过两年,公主若想见上一面,何须费那些周章?况且昭贵妃美貌闻名天下,我不信她的亲侄子能不堪到哪儿去。”
晏淮不由刮目相看,“知道的还挺多?”
符婉儿冷哼一声,“打量我是个乡下来的野丫头,没见识,一开始就想敷衍我。”
晏淮表情遗憾,“看来没敷衍得过去。”
符婉儿咬碎银牙,“你倒也不用承认的这么快!我给你一个坦白从宽的机会。”
大概是真气着了,一向血色不足的小脸变得红扑扑的,眼睛瞪得溜圆,秀气的眉毛皱成一团,却毫无威慑力可言。
晏淮乐了,食指没忍住戳了戳那眉心的小褶,被挡开,又往脸颊上揪了揪,却没揪起几两肉,手感不佳。
逗了两下,他才道:“我没法告诉你,往大了说,事关皇室声誉,往小了说,也是我与公主殿下的私事,不经她同意,怎可随意对外人言。”
虽是这个理儿,但符婉儿着实被那外人二字刺到了,闷闷道:“为着公主的安危,你自然顾不上我了。”
这话听着倒有点委屈巴巴了,可惜晏淮脑回路历来清奇,不上去怜香惜玉加以宽慰,反而一脸理所当然道:“哪怕她不是公主,单论我与她相识这些年的情谊,也不能抛下不管的,只能先委屈你了。”
符婉儿原本多少觉得有些受伤,现在却只气得牙痒,怒道:“谁委屈了,我才不在意呢!”
晏淮笑她小气又嘴硬,立刻招来两个粉拳头。他这才连连作揖致歉,围着她拜了一圈,活像求神拜佛,倒也虔诚,“但这事上我确实有愧于你,好端端的因我惹上祸事,我有错,这不跟了你一路,就是想找个好说话的地方给你好生陪个不是嘛。你想要什么小玩意,或者要我帮你做什么,只管说,但凡能消气的,海的月亮湖里的星星,小爷都给你捞上来。”大抵是为了哄她开心,嬉皮笑脸的,越说越没边儿了。
符婉儿睨他,“能当真?”
“能。”
符婉儿想了想,“可我现下还没什么非要不可的东西,随便说一个未免太便宜你。”
他道:“那你就慢慢想,想到了再告诉我也无妨。”
符婉儿眼眸微亮,“永不失效?”
“永不。”
少年眼角眉梢都带着轻盈的笑意,不见得多认真,也并没有太放在心上,轻飘飘地许下了一个只属于她的小小承诺,却是他们都没有想到的意外的久远深长。
得了这两个字,她倒像是比得了无价珍宝还雀跃欢喜,奈何小姑娘心思难猜,似乎只高兴了那么一瞬,又蔫了下去,垂眸道:“我该回去了。”
晏淮偏头看她,有些不解,“你怎么又这副样子?”
“哪样?”符婉儿泄气道。
“看我。”
晏淮抬起双手,扒拉下眼角和嘴角,作了个哭丧脸,“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