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冷笑:“即便你不在眼前,父皇还夸你骑射又长进了,偏生晏家的消息就这么灵通。”
明眼人都能看出十二皇子很是针对晏淮,后面的符婉儿不禁担忧,这家伙别又跟皇子顶上了。
晏淮算是半个皇宫里长大的人,与十二皇子一起读过书一起习过骑射之术。
他幼时早慧,脾气也大,不肯守那套尊卑规矩,还把大几岁的皇子按着揍过几次。
现在大了纵然收敛许多,也改不了骨子里的桀骜本性,打心底瞧不上这位臭名昭著的皇子。十二皇子亦看他不顺眼,总仗着皇子的身份发难。
两人从小结仇,交锋数十年,细数起来倒是十二皇子吃亏更多。
脑子灵光是一方面,晏淮脾气好的时候还特别会哄人,纵然行事乖张多有出格之举,也颇得圣心。甚至曾有传言,圣上有意认他做义子,群臣反对才不了了之。
加上祖宗功德深厚,天恩浩荡,十二皇子恨得牙痒也拿他无法。
十二皇子略带嫉恨,“这次冬猎你又想怎么显摆?”
晏淮淡然道:“显摆二字不敢当,圣上一向看重大齐的兵马之力,培养了众多擅骑射的武将,臣岂敢班门弄斧。不过勤学苦练,全力以赴报答圣上的一片爱才之心。”
这三寸不烂之舌回回堵得人怒气填胸,却又叫人无可指摘。
十二皇子只讥出一句,“爱才?你可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晏淮道:“此乃圣上昔日对臣的深深嘱咐和教诲,臣一直铭记于心,莫不敢忘。”
十二皇子脸色倏然发沉,目露凶光,欲要发作。
晏淮话锋一转,又笑道:“况且这次冬猎臣为殿下效力,岂敢不尽心尽力。”
十二皇子顿住,狐疑道:“你在我的旗营?”
晏淮道:“正是。”
十二皇子质疑道:“往年大小围猎,你要么在我七哥的黑旗营,要么在军旗营,从未进过我的旗营。你又想耍什么花招?”
晏淮一脸无辜:“往年分旗分营,都是司礼监的公公们按圣上意思随机分配,偏生臣运气不好,回回都没在殿下的旗营。这次臣特地向夏公公陈情,好说歹说才领了殿下的蓝旗,只盼着能为殿下争光。”
十二皇子冷笑连连,“鬼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
晏淮做出一个略带伤感的表情,再要演一演,梁琮终看不下去,打断道:“殿下回宫的时辰要晚了,兴公公在外面怕是等得着急。”
再不把这瘟神送出自己家,指不定闹出什么事端。
晏淮倒也配合,“予珹说的是,想必殿下回宫还要向贵妃娘娘请安,迟了不好交代。”
听到贵妃娘娘四个字,十二皇子身体微僵,面色阴郁地盯了一会儿晏淮,“在我的旗营最好安分点,若敢捣乱,我定不能饶了你。”
到底不敢耽搁太久,说完甩袖而去。
晏淮嘴角微扬,拱手送行,十二皇子从身边匆匆走过。
再抬眼,梁琮一脸无语地看着他。
“没事找事。”
他不以为然,“找点乐子罢了。”踱步到梁琮身边,目光越过梁琮的肩头看了眼符婉儿,见她正冲自己笑,心头微漾。转念朝十二皇子离开的方向扬了扬下巴。
“你这个做主人家的,还不去送送?”
梁琮盯了他一眼,“我看应该先送你。”
他谦虚道:“岂敢跟皇子抢风头。何况你家的路我闭着眼睛都能走出去,哪用得着送。”
梁琮察觉身后的符婉儿往前来了,脸色一沉,但晏淮说的没错,他必不能做出怠慢皇子这种有失礼数的事。不过叮嘱符婉儿一句“早点回去”的话,很快撇下他们跟上十二皇子。
晏淮这才走到符婉儿跟前,低头细看了会儿她的脸,也不说话。
符婉儿奇怪地摸了摸脸:“我脸上有花?”
晏淮莫名生出一丝愉悦,很好,没哭。
他佯装不经意地问了句,“还好吧?”
符婉儿失笑,“好没头脑的话,你哪里看出我不好了?”
晏淮负手道:“蜀中山高水远,予珹一去便是三年五载,你不难过?”
符婉儿笑容微敛:“你也知道了?”
晏淮道:“早知道了,但总归要予珹亲自告诉你为好。”
符婉儿沉默半晌,“云衔书院盛名远扬,乃天下学子神往的圣地。读书虽清苦,但全了他的志向和前程,我们应该为他高兴才是,怎会难过。”
晏淮直视她的眼睛,“对我不许说假话。”
符婉儿倒有些恼了,“不知安的什么心,非看我难过才满意么?改明你走,我给你哭几盆子眼泪便是!”
晏淮脱口道:“你舍得我走?”
符婉儿脸颊飞霞,结巴半天,“你管我舍不舍得!”推了他一把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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