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听到荣哥喊她,苏十一方才回过头来。
“咱再去买点下酒菜。”荣哥对完帐把纸条塞进裤兜里,瞥一眼苏十一,清清嗓子又说:“我是最不愿意谈感情这玩意儿的,但强扭的瓜不甜,你多少透点给小江,别死心眼儿,好姑娘多了去了,他一大学生,模样也好,啥样找不到。”
“你怎么又确定他俩能成了?万一可溪没看上叶老板呢?”
荣哥正色道:“这话我不爱听,我们小栎虽然大学没毕业,没什么大钱,但要样有样,别的地方也不差,哪点配不上可溪?凭啥看不上!你们确实文凭好,但别说我老荣看不起人,用强子的话说那都是一群青钩子娃儿,就跟那奶娃娃一样,屁股都是青的,跟你们比起来,用脚趾头都知道怎么选。”
荣哥刚讲完,又酝酿了一下,怕说得太重伤年轻人自尊:“我说得直白了点,别往心里去啊。”
苏十一是不在意他说的这些,也没有心思争辩。
该说不说,老荣也是跟人打交道惯了,立马找了个别的话题来转移:“十一,说说你呗。”
苏十一拖着长长的尾音,有些猝不及防:“我?”
“是啊,怎么自己来水乡?不约个朋友的。”
苏十一把一大袋零食提上来抱在胸前,眼神有些许摇晃:“独来独往惯了呗。”
荣哥放慢了步子:“早上看你失魂落魄的,上一秒还跟叶栎闹得震天响,可注意点自己心理状态,该吃吃该喝喝,啥事儿别往心里搁,天塌下来有高个儿给咱们顶着。”
提起这事,自己反常的举动肯定让他们摸不着头脑,早上回来的路上苏十一已经想好一套说辞,这时便低着头娓娓道来:“本来不打算提,结果还是打扰你们了,我有点...躁郁倾向,偶尔会有那种表现,所以经常自己出门走走透气。”
荣哥听完叹了口气表示理解:“现在年轻人,十有八九心理都有压力,唉,不严重吧?”
没有用心理有病来形容,各种细节中总能捕捉到人的细碎面目。苏十一无奈地笑笑:“还好。”
荣哥看苏十一脸色沉静,想起她的行动,旁观者看起来不太妙,不好说生活中严重与否,家里人知道的话,这种情况还能让她一个人出来旅游......
他知道自己还是别问下去,又另起话头:“十一哪儿人啊?”
苏十一‘噢’了一声,“北京。”
荣哥摇摇头瘪嘴:“早些年去呆过一段儿,那儿的姑娘大半都挑剔得很。”又朝苏十一笑笑:“我瞅着你倒好,事儿少。”
苏十一笑笑:“我也不算地道北京人,挑剔什么。”
“这几年沈塘旅游发展得不错吧,应该全国游客都挺多。”苏十一问。
荣哥叹了一声:“凑合吧,比不上江南其他古镇,但是咱地儿不大,算是勉强能不和那么多商户抢客人。前些年旅游业发展得快,商业化更快,大的地方我们这小店挤不进去,人家也不想再来人分一杯羹,所以最后还是小栎拍板决定的,找个新开发的景区,先来者居上,抢先打好基础。看看现在,清居不能说是一家独大吧,也算是别有风格。”
荣哥讲得头头是道,手也叉裤兜里,走路走出了一番自己运筹帷幄的感觉。
苏十一点头同意:“确实发展起来了,昨天看见白水荡附近那酒店也贼高级。”
荣哥瞥她一眼:“你说月落啊?”
苏十一点头。
荣哥一脸了然:“那是,听说背后老板是个有实力的,鬼都不来的时节,都有人上赶着送钱。”
他还在感叹着时运,苏十一又开口,语气淡淡地问:“这地儿治安还行吗?”
荣哥没想到问的这么个问题,觉得有些不着边际,以为自己理解错了:“治安?”
苏十一脸上又恢复了笑,眼睛弯弯地解释:“就是有没有小偷啊,扒窃这些的。”
荣哥听了轻笑:“去年十一的时候抓着过一个偷手机的,那家伙被逮了现行,也是该是他倒霉,偷到个练家子身上,不等他跑,人家一把就给他胳膊卸了,拉到派出所去。不然鱼儿似的一溜,上哪儿找去。”
苏十一紧接着又问:“除了这没出过什么大事儿?”
荣哥疑问地看她:“小姑娘家家,怎么还爱听些吓人的事儿?这拇指大点地方,要听啥惊世骇俗的故事?来来往往游客,日子单调得很,一年都闷不出个响屁来。”
虽然只是很细微,苏十一脸上有一闪而过的失望,每一个异常,都可能成为她摸瓜的藤蔓,所以当一条藤被斩断的时候,她总是难以掩藏燃起又熄灭的情绪波动。
老荣自认为不是用吹牛来赢得小姑娘钦佩的那种人,但他灵光一现,就朝苏十一神神秘秘地说:“我倒是听过一故事。”
苏十一知道荣哥在等她追问,适时地表示出自己的捧场:“什么故事?”
荣哥立马起了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