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我这一推测怎么样?”
邢慕禾不忍说出真话,只得尴尬地一言不发,而骆子寒则直接点明,“完全不行,漏洞百出,徒弟好好的赌坊不待,难道是玩累了回师父的房间就为了专门与他共吃一碗虾子面?还贴心地将碗带走。还有若按你这番推论,那宋神医脖颈和手腕上的伤该如何解释,那有毒的茶水既然没有用过为何还不拿走,仍要放在现场惹人怀疑?”
朱仪清在原地思索一番,“那这样呢。”
“管家一早便在茶中下毒,在宋神医写药方之时,小二正好把面送来。常人吃面定会想饮些茶水,但宋神医整日与药草相伴,一眼便识破茶中有毒,此时徒弟装作小二出现,与宋神医发生争执,可能是为了要钱,也可能为了医书,混乱间伤了宋神医,宋神医一气之下便断了气,徒弟可能想要救他,拿茶喂他咽下什么丹药,怎料回天乏术,最后把碗带走。”
骆子寒摇摇头,还是不行,“徒弟怎会做这么多事,随身携带丹药不说,为何最后要将碗带走呢。”
“许是掩人耳目,因为那时他是小二,空手从房内走出不是更惹人怀疑吗?”朱仪清辩解道。
“就当之前所说全部合情合理,只有一点。”邢慕禾反驳道,“昔日验尸之时,宋神医胃中并无任何丹药存留。既无丹药,又为何非要灌他喝茶呢。”
朱仪清听言觉得有理,不再吭声,骆子寒则一言不发地眉头深锁,“既然这些推论都不对,而且疑点颇多,实在混乱,有没有可能当晚房间出现不止徒弟一人。”
“你的意思是......杀害宋宏的人并非只有一个?”
“也许这样表达更为清晰。”骆子寒出言,“宋宏的死是多种缘由层层叠加所致,是当晚房内发生的所有事一起导致了他的死亡。”
邢慕禾细想一番,“的确这样想是会顺畅许多。”
几人在房内又商讨片刻,将屋内仔细搜查一遍,便准备回家明日再查。可刚刚踏下台阶,不知为何明明方才来时空无一人的客栈,此时门外百姓却乌泱泱围成一片,看见三人身影,人群中不知谁忽然喊了一声:“他们出来了。”百姓们的目光纷纷一同注视着他们,这场面不禁让人有些紧张,邢慕禾疑惑地与他们对视,身体则下意识躲在了骆子寒身后。
骆子寒侧目感觉邢慕禾的靠近,也往一旁移了移,还未出言,为首的老伯便诚恳道:“宋神医是好人,义诊施药让我们穷人也能看得起病,各位捕快大人定要为宋神医找出害他的凶手啊。”
此言一出,身后百姓也纷纷附和:
“是啊是啊,他是好人......不该如此下场啊......”
“求求你们一定要找出凶手......”
...
虽不知明明身着寻常服饰,百姓从何知晓三人身份,骆子寒与朱仪清还是一齐上前安抚,片刻终是缓和他们情绪。此时邢慕禾却注意到人群之外有一戴面纱的女子,站在一旁默默注视着一切,或许是瞧见了邢慕禾在观望自己,那女子下意识撇开视线,还未等邢慕禾靠近,便神色可疑地转身离开。
此人为何看见她便匆忙逃避,有问题。
邢慕禾连忙请百姓借过,循着女子离开的方向离开,骆子寒见她不打招呼,一脸紧张,急急忙忙的样子,匆匆交代了朱仪清几句便也追了上去。
二人不敢打草惊蛇,只得距离那女子一段路程悄悄跟着,可越跟踪越觉得不对劲,此路颇为熟悉,邢慕禾看了眼骆子寒,继续远远望着。
片刻之后,女子终是在一户人家门外停下,似乎内心焦灼,几次上前准备叩门最后却又最终放下。
而此处邢慕禾也多番来过,正是宋楚玉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