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喜欢折磨人的话,想来她会很愿意跟她打交道,可这是不可能的是。
也就只有白时和主子才能理解自己了,但她二人也不是真的喜欢杀人,只有她。
楼萧宁视线落在白茶身上,再看看规矩站在一旁还有些惊慌失措的桂枝和梅枝,大概明白她是有事要说,在这儿不好说了。
“带好阿月,别让桂枝与她接触。那件事一会儿再汇报罢。”她说着,等那小姑娘磨蹭到门口才再次转身朝着凉亭而去。
白茶点点头,说了声“好”,等楼萧宁离开也朝着门口走去,刚巧看到楼萧月蹲下在门口扒拉雪。
再看桂枝朝着楼萧宁而去,还未曾开口对方便略过她直接往前走,甚至连眼神都未曾分一个给对方。
独留下满心的期待与欢喜,到最后什么也没剩下,背叛过后的挑战底线,只是无视道也太了轻些。
红纱跟随走动在空中飞舞,纵然贴行地面却依旧让人觉得迷人,这样热烈的火在冬日里难得一见,凑近看才发现不过是一颗有着火外表的冰罢了。
贴近了就是坠入无端的寒冷,无法被融化也不会有人想去融化。
凉亭三侧都是杉木,古木环绕带来馥郁的生命力,光是坐在里面便感觉内心的平静,一切烦恼烟波云散,停于山水,停于风月,亦停于人间烟火,草木自然。
其实说冷也不算太冷,只是看着有些冷罢了。
风如景执棋,并没有立刻落下,似在思考又像是停顿。
棋局并不如楼萧宁所下诡谲宏大,也不如孟煜的凌厉直击要害,更像是寻常人家闲来时的对弈,不过为了风雅,大道至简,蕴含着最简单的道理。
楼萧宁站在身后,一红一白,自远处看去都是这冬雪中的翠竹,一样遗世而立,也一样的清冷令人捉摸不透。
白子迟迟未曾落下,黑子已然占据大半,这一棋至关重要。
二人都没有开口说话,即使都知晓对方的存在。
半晌,楼萧宁从后面走出,落座到了他的对面。
面前的女子红衣着实打眼,五官精致无可挑剔,寻常人驾驭不住的红衣穿在她身上却并不会压制自身的气质和容貌,二者相得益彰,两全其美。
“你为因果而来,但不该让阿月牵扯进来。”楼萧宁开口,惯用的冷淡。
他们只见过一面,自然算不上熟稔,更多的还是陌生,如果不是楼萧月,只怕还要再多吹三刻风才能正式进入话题。
风如景放下棋子,是一个很微妙且不算太好的位置。
“这场因果她在其中,你不可能永远护着她,也不会有人能永远护住她,只有经历过才能谈成长,不是吗?”他没再拿棋,反而抬头看向她。
两双情绪波动不明显的眼对望,一时之间竟然都看懂了对方彼此的情绪。
这话说的意有所指,似乎是在指楼萧宁从前的经验,经历过才能成长,不管这经历是美好还是痛苦,都只有经历过才会明白。
可他们不过一面之缘,甚至在今天之前从未说过话,又怎么能知晓对方的经历,更甚至谈明白呢?
但考虑到对方的身份,似乎又会觉得知道也不是什么难事。
可知道一个人的全部,付出的代价也一定很痛苦,楼萧宁不认为自己值得他付出这样的代价,楼家的每一个人都不值得。
佛珠转动,带着明显的压迫感:“我能否一辈子护住她是我的事,不管那个人曾经跟你亦或者是老帝师做过什么交易,那都不是我亦或者阿月所能决定的。你私自带她下山想来也没有告之过老帝师吧?”
她说着,轻而易举便猜出对方所做之事欠缺之处。
老帝师是个重承诺的人,乌兰雅让他庇佑阿月,那他便不会放任她前往危险。
风如景顿了顿,抓棋的手停在棋盒上,迟迟未曾落下。
良久,他才再次开口:“你我无法决定命运。同样的,你也无法决定她的人生。”
这话太过于棱模两可,一时之间并不能让人明白他在表达什么,但很清楚的一点是,这话一定不是在回答楼萧宁的问题。
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来打破这沉默。
风自缝隙中钻入,连带着粗粝的棋子都跟着有些战栗,不知是因为这氛围,还是因为寒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