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置,她低眉沉思,眸中神色很是耐人寻味。
若初落座:“也好。”
“哥哥和姐姐对弈,那我给你们煎茶吧?”宫远徵也很是兴起,他拿过一旁的茶炉就兀自忙活起来。
“那就辛苦远徵了,记得不要加茱萸哦。”虞若初说着,从棋盒里拈起一枚黑子,落于棋盘之上,目光似是无意的扫了眼上官浅。
宫尚角心领神会:“上官姑娘,我有些想喝你上次做的甜汤,不知...”
“有的,我去厨房准备甜汤。”上官浅识趣的转身离开,心里却思索这个虞若初特意支开她,到底是想要说些什么?
安静的室内,唯有棋子落下的清脆声响,旁边茶炉里的水逐渐沸腾,棋盘上的黑白棋子方才初初对垒,若初下棋更加内敛,宫尚角却犹如一把剑,犀利的破开棋面,吃下了几枚黑子。
“角公子的棋风果然如哥哥所言,甚是攻杀凌厉。”虞若初忍不住赞叹,但她今日并非真正来下棋的,余光扫了一眼那本医案。
她收回目光,不慌不忙落下一子,看向远徵,问:“闻着这茶香,你加了石斛?”
宫远徵点头:“是啊,姐姐不喜欢?”
“倒不是。石斛甘淡味苦,闻着却香,石斛兰也是极美的。”若初露出一丝怀念,说道:“只是...突然想起了荆芥先生,我在医馆时,得他照顾颇多,当年他培育了两株珍贵的金钗石斛和泼墨石斛,都开得极好,甚是美丽。”
她突然提到了荆芥先生,宫尚角扫了一眼桌上的医案,意味不明的看着虞若初。
半晌,他摩挲着手中白子,稳稳落下,破开了黑子守卫的防线:“我记得,你当年在医馆时的问诊大夫,便是荆芥先生。”
宫远徵停下了煎茶,敏锐的意识到什么,也看向了虞若初。
“是啊。”若初有些感伤:“原以为这次入宫门还能再得见故人,谁曾想...”
她没有再说下去,心中怅然也是真的,宫尚角接过话:“荆芥先生在两年前,便已病故。”
“我初初入宫门,他待我极好,荆芥先生年迈体力不支,我便常帮着他做些力所能及之事,聊以报答,那日我有些感念,又去了趟医馆。”若初将黑子落下,才又抬首看向宫尚角:“想着翻翻自己从前的医案,倒是触景生情,想起了些有趣的旧事。”
宫尚角若有所思:“是何旧事?”
此时的棋面走势如风般变化,黑子从纵面截断了白子越发激越的攻势,守卫住了领地,局面胶着,双方都咬的很紧。
“荆芥先生真是一位很有意趣的人。”
“哦?此话怎讲?”
“有一日,我帮着荆芥先生整理医案。”虞若初笑着,一副讲述趣事的神情:“突然发现一本医案的封面上画了一朵极美的兰花,先头的却没有,我便问荆芥先生,他言是为了区分。”
“又吟了一句诗,道:庭樾荫浓,半藏莺语,畹兰花减,时有蜂忙。我看那封面上写着姑苏杨氏,后来方知那原是子羽娘亲——兰夫人的医案。”
“想必荆芥先生那时也是想起了兰夫人吧。”
虞若初似是随口感叹,宫远徵和宫尚角却是警觉的皱起了眉,他们目光对视一眼,宫远徵问道:“姐姐说为了区分是什么意思?”
他们抓住了重点,也大致猜到了虞若初今日所为何事。
“我一开始也不明白。”虞若初看向了宫尚角,语调低了几分:“直到后来我看到了另外一本医案,那本的封面上也绘了图样,是随水飘落的一朵花,也写着——姑苏杨氏。”
若初说到此顿了顿,才又沉沉说道:“那本医案,是同样来自姑苏的,泠夫人的医案。”
宫尚角正要落下一子,听到这话,白子被他重重的压在了棋盘上,他薄唇紧抿,目光黑沉的落在棋盘边的那本医案上,眸底暗潮汹涌。
宫远徵也震惊的反应了过来,他惊怒的拍案而起,又担忧的看向宫尚角:“哥...”
虞若初在心里无声的叹了口气,缓缓道:“那日我去医馆,原是想翻看我自己的医案,却恰巧发现...医馆里少了泠夫人的那本,我便想着...到底还是要告知角公子知晓。”
每位大夫负责的医案都归置在一处,且她本就有所猜测,很容易就发现了端倪。
宫尚角是何等聪明的人,不过几息之间就已想明白其中蹊跷之处,他脸色晦暗的将桌上的那本推到了虞若初面前:“可是这一本?”
虞若初将破损的医案拿起来,那封面上写着“姑苏杨氏”,角落里绘着飘落的花朵,还有几瓣零散的花瓣,只是年代久远,已然有些模糊,但依稀还可以辨得清。
“荆芥先生曾言:花自随水飘零去,是为泠。”若初又将医案放回到宫尚角面前,肯定道:“是这一本,这是泠夫人的医案。”
“哥!”宫远徵恼怒到声音都在发颤:“雾姬夫人根本就是在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