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行(1 / 4)

宫远徵被送到医馆,他躺在木板床上,上衣被剪开。

两个大夫围着,他们看着心口的那个瓷片,插得很深,都不敢摘取,两个大夫面面相觑,一人神色凝重:“这个位置...是经脉命门,稍有不慎...”

另一人吸了口冷气:“这么深...能摘取吗?...不如等宫二先生过来定夺?或者请月长老过来看看?”

虞若初整个身体僵直,握着远徵的手还在抖,听了这话,却是立刻定神,厉声道:“还等?等什么等?情况凶险更是一分一秒都不能耽搁,动手!”

宫远徵咬着牙,也命令道:“快...取...”他怕宫尚角看见会自责,嘱咐道:“我会运转内力,护住经络,你们...只管...取下。”

若初看着咬牙忍耐的远徵,心中多少明白他的想法,便更加心疼,喉咙哽咽的说不出话来,只能用力紧握住远徵的手。

大夫终于定下心神,吩咐下人:“去拿止血的白霜粉来...”

宫远徵说:“拿一根野山参...过来...”

另一大夫急忙拿来一块切开的山参,放到宫远徵嘴里,宫远徵咬着,脸色已经非常苍白。

大夫道:“徵少爷,得罪了...”说完,把瓷片拔出,宫远徵痛的面容扭曲,双手用力,若初的手被他死死握着,掐出一片红色指印。

随即,鲜血四溅,大夫脸上、若初的衣裙上全是飞溅出的鲜血。

宫远徵咬着山参,面如死灰,昏死过去。

此时的角宫,宫尚角回到自己房间,走到门前,看见插在门上的一只还亮着的龙型花灯,龙的鳞片清晰精致,每一片都精心打磨,像清澈的眼神。

宫尚角的眼睛泛红,这只花灯亮得极为耀目,记忆一下子鲜活起来。

十七岁那年,他在庭院里独自练刀。

天空飘着零星的雪,庭院里没有人,他突然转头,不远处墙角躲着的那个小人儿害怕地把头缩了回去。

他对着那个人影说:“你出来吧。”

一个小孩儿哆嗦着从墙角探出脑袋。

“你是宫远徵,对吧?”

小宫远徵点点头。

“你跑来这里干什么?”

“我爹爹死了...没有人教我练武功了....以后坏人会欺负我...”

宫尚角走过去,蹲在他面前:“我教你。”

“那你不要教我太难的...我怕我学不会...你刚刚的那些动作,爹爹都还没教我呢...”

“学不会也没事,以后我保护你,从今以后,你就是我弟弟。”

“我们的爹爹不一样,我也是你弟吗?”

他说:“只要你姓宫,就是我弟弟。”

“那你有自己的弟弟吗?我来了,他会不会生气呢?”

宫尚角眼睛红了:“我弟弟...去另一个地方了。”

“你别哭呀。”小小的宫远徵伸手擦去他眼角的泪水,又说:“我做你弟弟呀,你在这里等我哦,我去找一把刀来,你不要走哦,我马上就回来。”

宫尚角从尘封已久的记忆里回过神来,坐在门前的台阶上,院落无人,远方山谷里都是山谷下放飞的天灯。

他坐在偌大院落的黑暗里,拿着自己手里小小的龙形花灯,轻轻地摇了一下,龙灯里面的蜡烛闪烁了几下,熄灭了。

宫尚角抬起头,眼眶里堆满了泪水。

过往的回忆在脑海里闪过,有朗弟弟稚嫩的话语,也有去年上元夜他对远徵怒吼的情景,一幕幕皆是那么鲜明...

医馆里,大夫们都到医馆大堂里候着,以防不测,若初坐在远徵床边,紧握着他的手,给他输送内力。

有人走了进来,是宫尚角,他面容沉沉,但眼眸一片通红,若初看了一眼便垂下眼眸,只停下了动作,淡淡道:“角公子。”

他在病床前坐下,伸手想要把脉查看远徵的状况,却发现他的手正被若初紧握住,若初察觉宫尚角的动作,放开了手。

宫尚角便为宫远徵把了脉,确定没有危险后,这才长吁了一口气,又盯住伤口看了许久,眼眸再次涌上泪意,他抓住了宫远徵的手腕,掌心一阵一阵的内力不断地传输送给宫远徵。

虞若初冷眼看着,一时间不想说话,安静的医馆便更加沉寂。

过了一会,金复进了医馆,看见宫尚角为宫远徵输送内力的行为。

“角公子,你给徵公子输送这么多内力,身体吃得消吗?”

虞若初从金复进门,便转头注视他,眸色暗沉,深不见底,金复奇怪的看向她,若初与之对视一眼,便凉凉的垂下眼帘,目光重新望向远徵。

宫尚角松开手,看着宫远徵的脸色已经比刚刚红润些了。

“没事。你找我有事?”

“刚侍卫来报,宫子羽出宫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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