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低头行礼,叫了声:“虞姑娘。”
她对其微微一笑,与他错身而过,向里面走去。
“你伤未好。”虞若初打眼一看,眉头便蹙了起来,她直接抢走远徵的酒杯:“还喝什么酒?果真是半点也不注意自己,亏你还精通药理。”
“是我不好。”宫远徵见到虞若初,眉眼染上笑意,忙认错道:“那我喝茶。”
说着,他从善如流的拿起桌案上的茶壶,虞若初睨了他一眼,也不再多说,只看向宫尚角,问道:“不知上官姑娘伤势如何了?”
宫尚角看着二人之间比往日里要更加亲近自然的互动与神态,心里漫上欣慰和些许的怅然,这或许便是最好的安排。
他回道:“还需将养,但无大碍。”
“如此便好。”虞若初笑了笑,远徵递了茶盏给若初,她伸手接过,喝了一口,又说道:“关于雾姬夫人,角公子....”
她话还未说完,方才离去的金复去而复返,他脚步匆匆的冲进来,还未站定,便开口道:“公子...有急信...”
看他的模样,明明该是什么急报,但他说着,却突然又闭了嘴,神色复杂的看了眼端坐在侧的虞若初,似是不知如何开口。
金复的神色很是古怪,虞若初觉得有些不对,但也猜不透是何要事,瞧这模样倒像是与她有关?
宫尚角眉头也皱了起来,沉声问:“到底何事?”
“天镜城来信,道是...是虞庄主...遇刺身亡。”
“哐当。”
是水杯砸落在地的声音。
若初直愣愣的看着金复,呆愣的坐在那里,脑子里还在回想他的话。
遇刺身亡?
谁?
她好像突然间变成了一名白字先生,金复吐出的每一个字,她都听得清清楚楚,一字不落,但是这些字组合在一起,是什么意思?
虞若初侧了侧头,缓慢的撑着桌案站起身,难以理解的问:“你说...身亡?是什么意思?”
这是一个很愚蠢的问题,但她还是用着艰涩的声音问了出来。
话中之意,她还无法理解,但身体似乎已然给出了反应,视线逐渐变得朦胧不清,身体僵硬到颤抖。
她盯着金复,声量猛然拔高:“你说啊!”
宫远徵也震怒的质问金复:“混账东西,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他上前从金复手里抢过密信,展开查阅,可逐字阅览而下,眉头便皱的越紧,他担忧的抬头看向虞若初:“姐姐...”
却完全不知该如何说下去。
宫尚角站起身,脸色黑沉:“金复,怎么回事?”
金复答:“月前,北方突降大雪,近日里有大波难民南下流亡至天镜城,一伙刺客化作流民求援,混入了翎羽山庄,虞庄主不幸遇害。”
宫尚角猛地意识到了什么,这样的事情,何其熟悉?
当年,宫门浩劫便也是由此而生。
“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
虞若初全身僵硬如铁,从头皮一直到身体的每一寸皮肤几乎都在发麻,但她依旧哽着喉咙生硬的反驳。
而后,她猛地转身。
她要回家,哥哥一定在家里等她。
哥哥在等她回家!
身形踉跄下,虞若初狠狠撞上了桌案,身子瞬间往前摇晃,险些摔落在地。
“姐姐!”宫远徵焦急的搂住她,也慌了神:“姐姐,你要去哪?”
我要回家!
虞若初很想大声喊出这句话,可出口的一瞬间却泣不成声,像是失去了说话的能力,胸口很痛很痛,窒息的痛,如一条濒死的鱼,再剧烈的喘息也无法获得一丝生机。
耳朵嗡鸣作响,泪水挡住了所有视线,她什么也看不清,眼前一片漆黑,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乌云,沉沉的在她的世界里沉压而下。
压的她喘不过气,依稀间,她似乎听到了宫远徵的声音,可她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
她的整个世界,好像都在坍塌。
她用力地、拼命地挣扎,想让远徵放开她,她要回家!
哥哥和长安在家里等她,她要回去!
一定要回去。
可她挣不脱。
就在这时,一股万分熟悉的痛苦从心口处开始急速蔓延,她猛地呕出一口鲜血,彻底失去了所有意识。
宫远徵颤抖的抱着虞若初:“姐姐!”
虞若初陷入了深沉的梦魇里。
那不是一个噩梦,是一段遥远的过去,明明是无忧而又畅快的时光,却又带着怅然和挥不去的哀伤。
那是初春的原野,他们纵马狂奔,风吹过面颊时,还带着冬日未散的冷意,但鸟语花香的春天是很美的。
一望无际的原野,和远处层岩叠嶂的丛山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