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好自己的日子。若日后得了机会,再回长安团聚。
看着看着,付绮月泪眼模糊。阿娘的来信,字里行间都是对自己的关心,其实母女俩心有灵犀,如今都身不由己,只能听命行事,保全性命。像她们这样出身卑贱的女子,在这乱世之中,没有沦为乱尘花泥已是上天恩赐。
她郑重地将信叠好,目光灼灼,向着灵儿行大礼:“多谢贵人,多谢灵儿姑娘。”
灵儿虚虚回礼,笑言:“公主言重了,这本就是奴婢分内之事。奴婢说了,只要公主安安分分,讨得侯爷欢心,盈雪夫人自然不会有事的。”
付绮月暗下决心,再次郑重行礼:“我明白。”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谢麟也收到了来自京城的探子的汇报。
书房里,他将手下呈上来的一沓密信攥在手中,一页一页看过去。
……除了朝堂之上照常的两派之争,长安城中各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也都写了上去,谢麟看得内心很是不满。
“我说叫你们探查奇怪的事,你看看你们这写的都是什么?”谢麟扶额,长叹一口气,“以后这些什么谁家妇人争风吃醋的事情就不必写了。”
谢麟转了个身,坐在桌上,翘着个二郎腿,将那一大沓密信又从头到尾再看一遍。
“王大人之子青楼看中一女子,与卢尚书七弟抢人未遂,大打出手,两家闹得青红白脸……”
“冀州上报又遇雪灾,道路受阻,盼朝廷支援……”
……
“付家五姨娘因争宠被大夫人厌弃,以探亲为由暗地挪至城郊村庄。七小姐随行。”
……
谢麟的手指突然顿了顿。
付昆这个名字,他不是头一回知道。他虽身处北境,对京城的风吹草动还是略知一二。从前他就听闻,付昆有一房妾室,精通乐理,弹得一手好琵琶,长安城中曾有花楼女子重金请她教授,都被她拒绝了。有人叹她是白花落尘埃、仍不染世俗,有人讥她是故作高洁、不愿放低姿态。所有人都是仅凭借着自己所知的一点消息,就随意编撰出合适自己心意的话本子,认为旁人就该是自己心底的样子。而女子多是身不由己,无论身居高位或是零落成泥,也不过是为换取家族荣耀的牺牲品罢了。
就算高贵如公主,不也被迫下嫁到漠北蛮荒之地?
谢麟突然对这付家的五姨娘生出了点兴趣。
军中有一兵士,祖上曾是姑苏人氏,后来兵荒马乱、家道中落,虽祖上数次迁徙,安居此处。听闻他也略懂琵琶,曾多次向同袍展示自己家中私藏的琵琶,大家都很是感兴趣,毕竟这样精巧的乐器,此地是难得一见的。
谢麟饶有趣味地吩咐下去:“去查查这个付家五姨娘。”
“是。”
——“等等。”
谢麟思考了片刻,抬眸道。
“还有这个七小姐,一并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