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晌午,人们的热情却并没有被炎热的气温冲淡,庭院里的喧闹甚至更上一层楼。
越葭这边实在是没发现什么异常,便在王家的院子里闲逛起来。她一边走,一边观察起了王家的院子。
这儿瞧瞧,那儿看看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没见过世面呢。
她记得之前听底下为她管理铺子的贵叔说过,这里以前属于一位前朝德高望重的大家。虽说到现在年岁久了些,有的地方甚至都有了裂纹。可形制古朴大气,仍有很厚重的古韵。
没卖出去之前,这里的竞争一直都很厉害。
如今仔细想想,这王家的家底看起来是比很多人强上不少,不仅拿下这院子不说,光是翻修也足见真章,其用料考究,就连越葭也不禁咂舌。
不过多时,她行至一处人员稀少之地。趁人不注意,偷偷伸手摸了一下身旁柱子上的新漆,两指合住拈了拈,又低头闻了闻,半是叹谓,半是诧异道:“天然漆。”
随后,她拿出巾帕擦干净手,一转头就看到了秦止。
角落里,他背对着越葭,而与他面对面的小女娘则认真倾听着。听到兴处时,那小女娘还伸手娇俏地拍了一下。
越葭靠在走廊的支柱上,饶有兴味地看了一会儿。
忽然,耳边传来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她回头看了一眼,当即脸色突变,想转身离开。
“郡主这是……”那人快一步拦住她,视线由上而下地扫了一遍,笑道:“要去唱曲儿吗?”
越葭从没指望换上男装,别人就认不出来她了,她只是单纯觉得这地方不会有人认识她。
只可惜,天不遂人愿。
“赵郎君若是被前厅的饭咸着了,来找我可是没用的,我治不了你的病。”她回怼道。
“有吗?我倒是觉得王家宴请宾客的美食很不错。”赵怀宇并没用计较,而是意有所指地看向了远处。
只是不知,是说美食,还是说人。
越葭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发现有个家丁正朝这边走来。只要他走过那个转角,就会看着秦止和……她当即不客气道:“管好你自己。”
然后越过他,朝那边走去。
赵怀宇双手背到身后,望着她的背影看了一会儿。好像也没听说过,越葭和王家有什么牵扯。
还是说……她发现了什么?
越葭刚过去,就被那女娘发现了,她立刻向秦止行礼,转身快步离开了。
秦止回头看过去,越葭则好奇地朝他身后望去,并一脸惋惜道:“看来是打扰到三郎的好事了。”
“郡主要是真觉得打扰的话,就不应该过来。”秦止毫不留情地拆穿道。
越葭无所谓地笑了笑,“了解我的人,都知道。我这个人,向来视礼教与规矩为无物。”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那个家丁刚好过来,警觉地盯着他二人。
“这位小兄弟,我二人走错了路,还麻烦你带我二人回宴席之中。”越葭笑吟吟道,一副矜贵世家郎君模样。
家丁见这二人不凡的气质,想着应该是主君延请的贵客。当下也不敢怠慢,赶忙给二人带路。
临走时,越葭看了一眼刚刚的位置,发现那里早没了人影。她有些疑惑地小声嘀咕道:“赵怀宇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赵家是太子党,但这位赵郎君却与四皇子交好。虽说如今赵家没落了不少,可也断然不是王家这种从底层走上来的小门小户能攀得起的。
至于容给,他是个另类,一向爱游走结交。所以,不论是农户的酒席,还是高门大户的诗会,只要足够热闹,总会看到他的身影,无需太过诧异。
家丁将二人送了回去,就离开了。
此时王台正满脸笑颜地与人推杯换盏,他右手边还跟着一位打扮得极其富贵的妇人。
越葭轻挑了一下眉梢,说道:“王家如今也算是春风得意,也难怪这里如此热闹。”
见秦止没搭理她的意思,她便继续说了下去,“我想,他们一定很欢迎上门来贺的宾客。可如果这宾客里有想来挖墙脚的,你说他们还会这般笑脸相迎吗?”
秦止垂眸看着她,面无表情道:“郡主试一试不就知道了吗?”
“我只是关心你,万一要是被人发现了,谁脸上也不好看。更可怕的是,还会有人认为是我带坏了你呢。”越葭忧心忡忡道,但说着说着,她突然话锋一转,“可他们不知道,别有目的的其实另有其人。”
秦止思考了一下,说道:“郡主既然这么担心我,不若下次和我一起来,这样就不会多想了。”
越葭愣了一下,本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一道有些刺耳的声音打断了。
“什么少年英雄,不过是靠着她死去父兄的功绩撑着罢了。不然她一个从未打过仗的人,凭什么成了副将,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一个衣着华贵,神色轻佻的小女娘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