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刘守的管家很像的人怎出现在永清街附近,但也只是相似而已。
谢辞今日留下一大批侍卫照顾林清的安慰,带着几人便来探查一番。
鹤翔和侍卫们对着手上的画像,一个个的审视着乞丐们的脸,却始终没找到那个相似的人。
又搜查了半天依旧无果,鹤翔对谢辞摇头,谢辞凝视着小巷半天没说话,最终开口:“走吧。”
几人走后,一个一直装睡的乞丐睁开了双眼,盯着谢辞几人离去的方向久久回不过神来。
多少年了,他也数不清这是第几次了,为何还不能放过他。
墙角的满蜘蛛网上一只蜘蛛正在收缩蛛丝,把还在奋力挣扎地白色蝴蝶牢牢地收紧,固定,等到蝴蝶不再挣扎后一步步的走进,包裹,吸血。
乞丐闭上眼睛,良久,他起身拄拐走出小巷。
拐杖敲打着地面,一声接着一声,一瘸一拐,不知走了多久,他来到了村口。
沿着小路,东拐西绕,最后来到了一颗榆树下。
撇开拐,他背靠着树干,闭上眼歇息。
清风拂过,他摸了摸干枯的树皮:“老伙计,我要先走一步了,跟你道个别。”
“天高路远,亡命天涯。”
说完,他从怀里掏出一个铁棍,一下一下挖着树根。
把土戳松以后,他伸手把土捧出来,最后掏出一个小盒子。
红色的木盒,早已变得破旧不堪,漆面破损,整体上坑坑包包。
吹了吹盒面上的黑土,他颤颤巍巍伸手,想要打开。
“丁阳。”
一把剑搭在了他的脖子上,丁阳听到名字后怵然一惊,然后摇头。
“不是,我不是丁阳。”
鹤翔架在他脖子上的剑微微施加力道:“别动,刀剑无眼。”
一名侍卫抢过丁阳手里的盒子,递给谢辞。
打开后,里面只装了一串铜钱,以及几个毫不起眼的平安扣。
谢辞走到丁阳面前,丁阳抬头后谢辞才看清他的脸,甚至不能被称之为脸。
一块块,一条条,刀疤纵横,眼睛似乎还瞎了一只。
若不是跟了他一道,即便是他站在谢辞面前,怕是也认不出来。
丁阳一点也不在意别人的目光,重复他刚才的话:“贵人怕是认错了,草民从小就是乞丐,无名无姓。”
谢辞也不与他争辩,只是问他:“认命吗?”
丁阳不答,谢辞继续说:“家破人亡,容貌尽毁,流离失所,身体残废……这些你都承受了,只为苟且偷生的活着。”
“亡命天涯,若是他们找到你,你还能活多久。”
“你难道不想为死去的妻儿报仇?”
原本毫无波澜的丁阳,听到妻儿二字才有了反应,他闭上眼睛,压下心里的痛苦,笑道:“贵人真是说笑了,草民贱命一条,生如何,死又如何,何至于贵人如此劝说。”
谢辞听他这么说很赞同的点了点头:“生如何,死又如何,那本宫告诉你,追杀你的人不出晚上就能找到你,不出所料,明天你就会尸首分离。”
“同样都是死,何不如拼一把,看看能不能多带几条命下去,若是同敌人一起死,怕是泉下也会笑出声。”
谢辞郑重地向他承诺:“本宫知晓这世道不公,但是公道总有来临的时候。本宫只给你这一次机会,且会尽全力护你周全。”
“你考虑一下吧。”
谢辞说完便背过身去,不再看他,鹤翔也收回利剑,让他思考。
丁阳脑海里一直回想谢辞说的那句话:“公道总有来临的时候。”
他抬头看着谢辞的背影,逆着光,红衣飘扬。
赞美的话说不出,他只能想起两个字,伟岸。
须臾,丁阳起身冲谢辞下跪:“恳请贵人为草民住持公道。”
或许,公道该来了。
客栈内,谢辞帮林清换了一遍药,然后开口嘱咐她:“我先行一步回京,你留在这里养伤,这次随行的侍卫,我就带几名走,路过最近的县,会让他们加派人手护着你。”
“你不必担心。”
林清不从:“殿下我跟你一起走,你只带几个侍卫太危险了。”
“胡闹。”谢辞捏了下她的鼻子:“你伤还没好如何经得起颠簸,就算快马加鞭,回到京城也要半月,你如何承受的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