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店的小角落,靠着半圆形的西洋窗,可以将窗外的春光纳入眼帘,大理石的料理桌上的中央放着一颗白锦龟背竹,这是予冬在朋友圈里常常分享美食的背景。
我和羽生坐在料理台前,看着予冬穿着大围裙忙着手中的料理。
“噢啦,夏酱是在夏天出生的,winters是在冬天出生的。”羽生拖着下巴饶有趣味地问着。
“是的呢。”我学着羽生的语气继续说道:“winters的料理很赞的,我从前常常找他请教呢。”
“原来是夏酱的老师呢。”羽生看着我,彼时窗外的风划过我的脸庞,他伸手轻轻拨了拨我被风吹乱的鬓角,我眼下微红,低头浅笑。
“吃饭不许撒狗粮。”予冬端上了做好的前菜春卷,本是厦门的传统的美食,他加上了一些东南亚菜系的改良。
“这个是?中国的寿司么?”羽生看着薄薄的春卷皮包着新鲜的蔬菜,切成了如寿司大小的小段,便好奇问道。?“这个是春卷。”我递上筷子,用中文教他春卷的发音。
“春...卷。”羽生重复着发音,随后将一个春卷放入嘴中,闭着眼睛细细咀嚼,睁眼道:“很清新的味道。”
予冬又上了芋头荔枝肉、冬笋鸡汤等几道他新作的创意菜,羽生也吃得津津有味。
“可以教我一句中文感谢Winters么?”羽生转头问我。
“当然。”我微微一笑,想了想,一字一顿说道:“谢谢招待,我很喜欢今天的晚餐。”
“谢谢...招...待,我...很...稀饭....今天的...晚...餐。”羽生一字一顿的说着,每说一个字就止不住点着他的头。
予冬脱下围裙傻傻地笑着点头,回头低声跟我说:“姐,你男朋友还是不要说中文了,浓浓的日本大佐味。”
我被予冬一下子逗得笑出了声,羽生一脸茫然,看着我,我赶紧回复他:“Winters说你很可爱。”
“可爱?不是帅气么?”羽生扬着头,朝予冬眨了眨眼。
“大哥大哥,你还是朝我姐放电吧。”予冬刚刚脱下围裙,摸了摸肚子,低声嘟喃了一句:“看来,我还是要减肥啊。”
星期天的上午,我早早去酒店接羽生入校。没想到一向喜欢晚起的羽生已经正襟危坐,穿着一身西装在房中等待,桌上还放着一箱晴王葡萄和玫珑蜜瓜。
“这个是?”我被这份正式感弄得有些哭笑不得。
“哦,刑事告诉我,在中国,第一次去女生家里,要准备伴手礼。”羽生非常认真地说道:“我今天早上让酒店准备的,可以么?”
“额,也可以吧。”我有些尴尬,看着他的一身西服,简直和那天在仁川机场毫无两样,这样走在大街上不被人认出来才怪。
“有什么问题么?”羽生非常正式说道:“本来想穿和服的,但没有带来。”
“额,我只是跟爸妈说有朋友来家里吃饭,不用这么正式。”我无奈地笑一笑:“这样会被人认出来的,快去换一件吧。”
“这样子么?”羽生有些怀疑,但架不住我推着他去换上了开衫和运动裤。
从学校的西大门到海边的教职工宿舍还有一段路,羽生倒是对校园的一切都非常感兴趣,飞檐翘脊的教学楼,郁郁青青的石板路,和湖里悠然自得的黑天鹅。
“夏酱从前也在这里念大学么?”羽生充满了好奇。
“不在,我在北京读的书。”我挽着他的手,和学校里来来往往的情侣没有区别:“不过我爸妈在这里教书,我从小就在学校里长大的。”
“哎,因为要滑冰,都是线上教学,很少有时间在校园里学习。”羽生叹了一口气:“看来还是要找时间尽快回去完成早稻田的学业。”
“五年前的秋天,我去过早稻田交流学习,那里的的银杏树很美。”我回忆着大二那年去早稻田二个月的交流生活,那个时候羽生已经入学了吧,没想到我们还曾经有过这样的交集。
“是么?那夏酱这次可要陪着我回去完成学业。”羽生低头看我。
“嗯,你去哪里都陪着你,毕竟我是你的助理。”我坚定地点了点头。
“不是助理,是女朋友。”羽生突然有些不高兴,语气凝重又强调了一遍:“是羽生结弦的女朋友。”
“嗯?”我没想到他竟然这样在乎,突然有些莫名的压力感。
羽生似乎看出了我的惶恐,似乎也觉得刚才语气有些过于认真,转换了话题,对着远处的操场说着:“哇,棒球啊,去看看?”
我点了点头,被他牵着手走到了操场边上,此时学校的棒球队正在训练,一颗球刚刚好滚到了羽生的手下,羽生捡起球,摆出一个标准的投掷动作,球伴随着他强大的肌肉控制力划出了完美的弧线,在场的队员们甚少见到如此完美的投球,顺着一垒、二垒、三垒跑出,完成了一个漂亮的全垒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