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第一次进入月之寮,大厅灯火通明,可越靠近玖兰枢的房间,越多的黑暗就拼命向她涌来。
她好奇地打量着一切,突然笑了。
“枢君,还是和以前一样,喜欢待在最暗的地方。”
是吗?
玖兰枢记不得以前了。
吸血鬼一生太过漫长了,他又曾死去多年,要不是献祭了被召唤回来,灵魂还不知在何处呢。那远得被扔在角落里的回忆,只因为曾遇见过鲜活的人才重见天日。
那时他不够成熟,害了两个无辜的人,因此将他们的名联合做成姓传给后人,用以告诫自己,时刻保持警惕与清醒。
“你不是人类。”玖兰枢用了陈述句,“也不是吸血鬼。”
你究竟是什么呢?
他还是没问出这句话,因为她是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
“你的目的是什么。”
她的出现已经扰乱了他的计划,锥生零是他这盘棋上至关重要的棋子,是他步步为营培养的利器,可她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接近锥生零,引诱他吸食血液——尽管玖兰枢原本就是如此安排的,但事物脱离掌控的感觉并不很妙。
“你。”二月柔和了眉眼,笑盈盈地看着玖兰枢,“我的目标是你啊,枢君。”
她的身份,千年前与现在的故事,必须得圆回去。
“其实,我也是最近才苏醒过来的。”二月咬了咬唇,开始睁眼说瞎话,“那时,我久等枢君未来,去寻找的途中在山中迷了路,快要死去的时候,是神救了我。神……要我献出自己的灵魂,他便会赐予我永生与不灭。从那以后,每隔一段时间我便会以不同的身份苏醒,完成神交给我的任务。”
“你的任务,与我相关?”
二月点了点头。
玖兰枢对二月的这番话只信了五分,吸血鬼是被神抛弃的种族,自然对神明也没有什么敬畏感。
“说说看。”
“嗯?”
“你的任务是什么。”
……
二月懵了一下,心想还得继续忽悠,面上做出一副羞于启齿的模样,看玖兰枢没有一丝动摇地看着她,大概是想听听看他到底能编出什么花来。
“让……枢君回归神的怀抱。”
相顾两无言,大眼瞪小眼。
玖兰枢突然“噗”地一声笑了出来,一时没绷住,他在二月困窘的目光下很快整理好了情绪,摆出一脸正色。
“有志气。”
虽然,谎话编得挺烂的。
他从来没看错人,这个女孩儿不会成为他的敌人。
玖兰枢就是拥有这般莫名的自信。
“夜深了,你早些回去休息吧。”他冰凉的手背贴上二月滑腻的脸颊,“日间部禁止夜游,下次再犯,我就把你交给理事长。”
这不行,这家伙耍赖,就好像同学之间扯皮耍坏了半天,其中一个突然站起来要去告老师一样,年轻人不讲武德。
“我让架院送你回日之寮。”
本以为会是场剑拔弩张的谈判,没想到就这样轻描淡写的结束了,玖兰枢拉开门,绅士地等二月走出,不想她走到一半,突然抵住了门,半个身子又探进了房间,一双动人眼眸中仿佛有着惑人心神的漩涡。
“枢君,要……品尝一下我的血吗?”
不知为何,玖兰枢张了张口,无声,却没有拒绝。
少女解开了校服领结,随意地将它扔在地上,一颗颗解下衬衣的扣子,松松垮垮的领口掩不住里头的春光,碍事的黑色外套被挂在门把手上,摇摇晃晃,跌跌撞撞。
就像玖兰枢此刻的心情。
二月露出了右半身子,衬衣堪堪挡住前头。
“比较喜欢咬哪里呢……”
是白嫩青葱似的手腕,精致瘦削的肩膀,还是优美又性感的脖颈?
脖子一向是吸血鬼们最爱下嘴的地方,可蓝堂没多久前才下了口,玖兰枢自认没这种癖好。
他俯首吻了吻二月好看的锁骨,忽而执起一只手,张口咬住她细白的手腕,他偏着头,目光却流连在二月的脸上,不放过她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
作为亲人类一派,玖兰枢是主张不喝人血的,因而这些年也以身作则,可以说是旱了多年。这本是难得的放纵机会,他却仍然克制住了渴望,只堪堪喝了几口,便停下了。
二月很诧异:“这就够了吗?”
“足够了。”玖兰枢温柔地替二月掩好了衣裳,揉了揉她的发,“回去吧……”
二月听话地点点头,穿上了制服外套,她想了想,觉得自己应该讨要一些福利。
玖兰枢还未反应过来,罪魁祸首已经狠狠一口“啵唧”在他嘴上了,那力度,几乎是撞过来的,牙还磕掉了一层皮。
唇上淡淡的血腥气,让二月倍感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