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明明从元黛那里知道了答案,还非要跑来永乐居亲自问。
他支着脑袋,长叹一口气:“得,是我自作多情,”还以为你去陀佛寺就单单为我求了符来。
怎么得知沈风吟给他们求了符来,蒋衡安瞧着面上并不开心?
这么想沈风吟也直接问了出来:“你不高兴?”
“高兴。”
蒋衡安笑得忒不真诚,以至于带了些阴阳怪气:“第一次去拜佛都不忘惦记着身边人,对每个人都是‘雨露均沾’,一点都不厚此薄彼,我怎么不高兴,我甚是高兴。”
他这语气叫沈风吟如何相信。
是因为觉得符纸迷信吗?可在马车上,沈风吟给他的符他不是欣然收下了吗?
雨露均沾……
沈风吟只觉得脑子里灵光一闪,难道是蒋衡安觉得她送他的东西跟其他人的一样,对他不够特殊,所以才不高兴?要不然怎么会这么说呢。
可是……不,不对,蒋衡安来去风风火火,个性上更是大大咧咧,对这种平常的事他别说在乎,能不能让他过脑都不一定,怎么可能因为这种事情计较。
那是因为什么呢?
屋内一瞬间安静下来,直到烛火发出细微的一声‘噼啪’,蒋衡安唰的睁开了眼。
不对啊,他爹娘平日里对沈风吟比对他这个亲儿子还亲,有什么好东西都会给她准备一份,那她反过来惦记着二位长辈不也是很正常的事吗?
而花朝和月夕是她的贴身丫鬟,朝夕相处、忠心耿耿,沈风吟对她们有感情不也是正常?
那他搁这儿不舒服什么?
“……”
突然意识到自己的问题,蒋衡安坐正了身体,悄悄去看沈风吟,正好跟她疑惑的眸子对上。
心里莫名一虚,蒋衡安身子瞬间一侧,又觉得太过突兀,将随身带着的符掏了出来:“你你你的符放哪儿了,我怎么没见着?”
蒋衡安说话从来都是噼里啪啦的,怎么开始结巴了。
紧张?
可是他紧张什么呢?
指了指自己的脖颈,沈风吟道:“我戴到脖子上了。”
蒋衡安偏头瞅了一眼,她脖颈间确实多出一根红绳,从颈后绕前路过锁骨,末端被掩在了衣服下。
“看不见戴它有什么用,既然是保平安的符,当然要一直在眼皮子底下才好。”
“谁说我看不见了,”沈风吟将穿过红绳的符从衣襟里拿出:“这样不就能看到了,再说了,就算看不到符,只要它在身上就是有用。”
蒋衡安刚才瞧了一眼便没再看她,只是盯着自己符道:“红绳还有没有,给我一条。”
从镂空格里抱来一个锦盒,沈风吟在桌子上打开,里面珍珠扣、残缺的发簪和针线应有尽有。径直取了一根红绳递给他,沈风吟端端坐下,她倒要看看蒋衡安准备戴在何处。
红绳在烛光映照下仿佛波光粼粼的水面,反射着红色的光,鲜艳极了。
蒋衡安将它穿过符纸,紧接着把自己的袖子撸了上去。
看到这,沈风吟便知道他要戴自己手腕上。
单手操作并没有那么方便,沈风吟放下前嫌,伸出手去帮他。只是绳子偏长,沈风吟在他胳膊上多缠了两圈。
沈风吟细嫩而修长的脖子被蒋衡安尽收眼底,她的眼睫低垂,满脸都是认真。随手拢起的头发黑而慵懒,烛火的映衬下莫名的温柔缱绻。
前倾的上半身回正,沈风吟看着蒋衡安腕间:“符纸不能沾水,所以沐浴时需要摘下来。绳结我没有系死,只打了个活扣,一拽这根线就会松很多,到时便可轻松取下。”
没听到回应,沈风吟抬头,对上了蒋衡安有些犀利的眼神。
“……怎么了?”
“你身上为何会有药味?”
一开始他们两人之间有些距离,再加上药味不重,蒋衡安便没有注意。随着沈风吟倾身过来,抬手的一瞬间,那极淡的药味才被他给捕捉到。
药味苦而辛,还有些三七的回甘,明显是治疗伤口所用之药。蒋衡安每日练武,受伤乃是家常便饭,别的药不说,对这种药可谓是太过熟悉。
“哪里受伤了?”
这两日沈风吟心事重重,根本就没心思管自己手臂上划出的伤痕。这药膏还是她回来永乐居用晚饭时,月夕给她涂上的。只是她又沐浴一番,没有再上药,按理说不该闻到才是,没想到蒋衡安鼻子这么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