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落寞的火红背影渐行渐远,泉竹向后靠了靠,“老师,你的发音是怎么回事啊?”
“……你想说我白长了一张外国人的脸就直说。”艾伦没如她愿。
泉竹笑,扭过头来凑到艾伦脸侧蹭了蹭:“嘻嘻,我总算找到一个比得过你的方面了。”
艾伦被蹭地没脾气,只能低头对她苦笑:“小竹倒是下功夫纠正过口语,想出国么?”他随口一问。
“可以作为考虑咯。”泉竹晃了晃脑袋,“多掌握一个技能就多一条路。”想了想,“不过也得有那个本钱——除非能申请到奖学金,否则出去了恐怕就只能死在外面了。”
艾伦笑笑:“不会的。”那就留在他的小世界里吧。
闲坐了片刻。
“为什么要套那位山雪小姐的话?”艾伦想起来问到。
“山雪鹈鸦?”泉竹明知故问,“她之前表现出的态度明显可以证明她跟井上获甫有不一般的关系。还有,” 她调侃道:“按咱俩的年纪得喊‘大姐’。”
艾伦笑:“怎么说?”
“看女人要看脖子。”泉竹晃头晃脑道:“脸可以用护肤品和彩妆掩饰年龄,手也可以在平日注重保养,但是脖子,啧啧,就能看出真实年纪了。”
“……听起来像是分辨树龄……”艾伦失笑。
“你不信?”女高中生翻眼。
男老师乐不可支:“我信,我信。”实在是某些人此刻的样子太像神棍。
泉竹的眼睛眯了起来,这是炸毛的前兆。
“喏,你看那个人。”用事实说话,泉竹一指从旁经过的几个人,随机挑选对象,“那个女的,画得是裸妆,上了胭脂所以看起来颜色自然。她脸部皮肤虽然看起来很细腻,但是脖子——”顿了顿,确认艾伦在看后继续:“人偏瘦,所以皱纹不明显,但是经脉的纹路却比旁边的年轻人要多。再看她旁边不远的那个穿黑色A字裙的,妆偏浓——这首先就不是年纪较大的人的习惯——年轻人才喜欢化浓妆。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脖颈上的皮肤,显然比之前那一位要细腻,而且显得圆润一些……”
艾伦任由她不停地“分析”路过的几乎每一位女性,的确,在妆容的掩盖下,年龄大多被粉饰了,但就像泉竹说的那样,有一些人还是可以通过细节分析出她们各自的真实年纪。
他安静地听着,保持着微笑,时不时回头打量说话时眉飞色舞的少女,像是被她说服一样向下看去,目光在光洁无瑕的脖颈上逡巡,像爱抚一样轻柔地扫视过去,直到触及一道浅浅的几乎分辨不出来的伤疤——那是先前破获□□药的行动中受伤的——艾伦皱了皱眉,忽地想起那时他因为和泉竹吵架,没有从她那里得到行动的地点……虽说即便他能够知道也不一定能起作用,但这也是他的一次失误。
“行,我看看你的。”正好借女生的话题,艾伦抬手按上泉竹纤长的脖颈。
“哎?”被打断的某人愣了愣,并未反抗。
指腹拂过那道浅浅的伤痕,掠过又回头轻搓。他的视线一直停留在那一处,却并未注意到少女吞咽的动作。
“这个伤疤,快有三个月了吧?”他出神地喃道。
“……说得跟怀胎三月似的……”泉竹有些不自在地拨开他的手,自己抚上记忆中伤口所在之处。“总会留下一点痕迹的,这算是恢复得相当好的……很难看么?”男人的话让她有些在意。
“不,几乎看不出来。”可能是泉竹本身肤色就白的关系。想了想,他抬起头认真地看着女学生的眼睛说道:“你脖子上的肌肤确实非常细嫩。”
“……”
“?”
忍了又忍——“别用这么认真的眼神说这种奇怪的话!你变态啊!”嚯地跳起来,某人满脸通红地炸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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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船上过了一晚,听闻游轮将在上午10点左右回程。
艾伦离开房间走到甲板上伸了伸懒腰,手扶栏杆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顿时鼻腔里充满了淡淡的腥咸的味道。
“请问是秋里先生吗?”有人走近,在背后问到。
艾伦诧异地回头,“我是。请问……”
“小夜木小姐让我给您递个话:大家都在最上层用早餐,请您也一起过去。”
“最上层?”艾伦打量眼前服务生打扮的年轻人。
“田中小姐在顶层招待亲朋。”服务生的话简单达意。
“我明白了。”艾伦点点头,对那人微笑:“烦请指个路。”
==5分钟以前
对服务生客气地笑了笑,泉竹回过头来看向桌旁的一圈人,最后目光锁定在身穿浅鹅黄雪纺裙的女子身上。打量一下那张东方人的面孔,明明是同样的外貌特征,泉竹在她面前却只能低头做一只丑小鸭。
本来她第一反应是阻止小兰要叫艾伦同来顶层的,没想到此刻却还是她亲自拜托服务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