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今天早上有一节魔法史,我们的快乐补觉课。
宾斯教授慢悠悠地飘来飘去、抑扬顿挫地念着课本。我们整整齐齐趴了一排,只有德拉科仍挺直腰板听着课。但当他偷偷打哈欠被我们发现的时候我们就完全放下心来了。
“……我爸爸说我不能有一个科目不及格。”他小声对我们说。
我和拜蒙怜惜地看着他——我们俩的家长全在国外,从小对我们采取放养教育策略。我们自己给自己定目标。“不得T,跨越A,努力E,目标O!”和拜蒙击掌。
呃,击掌的声音略大,宾斯教授缓缓转过身看了我们一眼,我做贼心虚学着鸵鸟埋头,拜蒙倒毫不心虚直视宾斯教授,手上抄笔记的动作也没停。
德拉科越过我看了一眼拜蒙的笔记:“他刚刚那句讲的是什么?我没听清。”
拜蒙淡然:“妖精的反叛源于巫师压迫。”
我大惊失色指责:“你不是在跟我讲话么?怎么又记上笔记了!”我一瞄他的笔记本,密密麻麻的全是重点,“卷王滚出霍格沃茨!”
2.
好吧,在床上打了无数个滚后我平瘫在床铺上安静地想,今晚怕是睡不着了。
窗外一片漆黑,有水波晃荡。
我穿着小恐龙连体睡衣走出寝室,犹豫半晌还是出了休息室在外面游荡。诡谲的风透过细小的孔隙扎进室内,四处充满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好像有人在黑暗里悄声交谈。
……令人厌恶的阴冷。
我漫无目的地闲逛着。
一时茫然,竟不知自己走到了什么地方。熟悉的阴暗情绪又涌上心头,我慢慢地蹲下身子,戴上帽子蒙着眼睛。
好累。好痛苦。仿佛血管里流淌着的不是血液而是什么沉重的金属,思想也缓慢,我像一个被困在石头中的人,拼命挣扎却动弹不得,只能看着绝望来到我面前举着死亡之锤重重砸下,和石头一起碎裂散落成一块又一块。
忽然在没注意到的时候面前出现了两双鞋子。我疑惑地扬起头,看到了两个熟悉的人——乔治和弗雷德。
他们不知在我面前停留了多久,只是静静地看着我,不久后乔治浅浅地叹了一口气,和弗雷德一人一边把我架起来在城堡里跑来跑去。
在不知道穿过多少条密道后我们到了此行的目的地——天文台。
星星是最忠诚的朋友。
我坐在他们两个中间,弗雷德把袍子垫在我们身下。乔治正伸出手拨弄着我的小恐龙尾巴。
我们就这样沉默着,然而亘古不变的星星闪着光说,不要,霍德利尔,你有很好的朋友,不要因为你的顾虑你的哀愁而与他们产生间隙。
所以我决定听从星星。它那样皎洁,那样可爱,那样平凡。我刚打算开口,乔治和弗雷德就对视一眼,齐声道:“听着,小雏菊。我们无法对你感同身受,但是只要你需要我们,我们就会一直在。”他们棕色的瞳孔被月光照抚着,甚至一瞬间比星星还要明亮。
乔治起身脱下他的外袍,看着外面沾染上的污渍犹豫半晌把较干净的一面对准了我们。他把衣服的一边递给弗雷德顺势坐下,用外袍把我们三个兜在一片黑暗里。
星星在天上沉默地眨着眼睛。
星星,你会不会知道霍德利尔的心里装的是什么?她现在在前言不搭后语地、结巴地痛苦地倾诉着什么?被他们身上的味道包裹着,被罩住头而微微缺氧,我终于说出压藏在心里很久的话:“为什么一定是我?”
3.
他们送我回了休息室。“帮忙帮到底嘛。”乔治低头抠着衣服上的一团不明物体一边说。“毕竟是乔吉最喜欢的……唔唔!”弗雷德被骤然捂住嘴,瞪大眼睛低声叫道:“你干嘛!”
我却已经回到寝室,轻手轻脚地上了床,继续我时不时惊醒的、破碎的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