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1 / 3)

他只是犹豫了一瞬,相月白就麻溜地接了话:“我知道,可以叫老师!”

岑道默默把“我字修远”咽了回去。

大楚的习俗是德高望重的年长者才可称“先生”,年轻些的都称“老师”。

亏着相月白没喊一嗓子“岑先生”,否则拉开的辈分可实在……

“那老师也不要叫我相姑娘了,听着多生疏。”相月白眨眨眼,“我师父他们都叫我小五或者名字,您现在是我师长了,也称我名字好啦。”

闻言,岑道回头认真地望了她一眼。

他语气郑重,低声道:“好,月白。”

话语间,就到了正义堂外,朗朗书声交替起伏,细听还可听见教师传道解惑,学生答论,一派欣欣向荣之景。

只是这屋舍实在是有些……破。

望着不远处檐角那没了半截脑袋的瑞兽石刻,和掉了大半红漆的栏杆,以及坑坑洼洼的石阶,破破烂烂的可能随时要掉的门窗,相月白忽然意识到,国子监或许是真的,有点穷。

他们种地养猪的清雅门都没这么磕碜!

岑道倒是习以为常的模样,他用手中的书册一指:“国子监设有六堂,分别叫做正义、崇志、广业、修道、诚心、率性,是日常教学的场所——这里便是正义堂。其中,正义、崇志、广业三堂为初等;修道、诚心两堂为中等;率性堂为高等。”

堂内教官正在授课,岑道没有打扰,带着相月白往其他地方走了。

“你刚来,先入正义堂,若考试成绩优异,可升至修道、诚心两堂。明早有升堂仪式,莫迟了”

绕着六堂转了一圈,领了学服,终于到了绳愆厅。绳愆厅承的是学监的作用,负责惩戒国子监中过错者,凡监内博士以下的所有教官和监生,都归绳愆厅处罚。

周云达已经离开前去学堂了,岑道便只略略问了受罚经过,李监丞见他身后跟着个姑娘,猜到了这大概就是周云达调戏的那个女学生。

“这便是昨日说的那位……”

岑道颔首:“这便是那位例监。”

听见“那位例监”,李监丞恍然大悟“哦”了一声,顿时喜笑颜开——那个带着万贯家产来的新学生!

“姑娘初来国子监,想必好些规矩还不懂,若是被罚了就来找本官!绝对不疼还真……”

岑道阖眼叹了口气,咳嗽两声,李监丞这才正经下来,给相月白细细讲了些规矩。

只是相月白一脸迷茫——这监丞为什么一脸看钱袋子的表情?

岑道退到门口等,那本被支开的齐长瑜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他踱步至岑道身侧,并排站在门口,同样露出了看钱袋子的表情:

“修远,陛下哪找来的这钱……这小姑娘?你能不能再多几个进国子监来?”

岑道:“闻非兄,把你的口水擦一擦。”

齐长瑜立即闭了嘴,维持住自己谦谦君子的形象。

他瞧着岑道看不出喜怒的面容,忍不住想起了昨日进宫面圣的场景。

这位年纪轻轻便做上从四品的祭酒大人,曾给国子监定下了人尽皆知的三条规矩:不收混吃等死之辈,不收仗势欺人之辈,不收丧尽天良之辈。

哪怕有惊天之才,国子监也不会收。

更不用说走后门、送礼行贿、硬塞人等行为,同样绝不容忍。岑道曾为武将,说他是个硬骨头,绝不是夸张。

为此,向来处事颇有余地的岑祭酒不止一次地驳过皇帝的面子。

不过这次他们三个主教官进宫,却看见皇帝陛下颇为得意地拿出了一张纸:“此人的身份是例监,岑卿,这次不算坏了你的规矩吧?这是她家里给捐出的钱粟,拿着吧,怎么处理自己商量着办。”

他们三人接过来一看,手齐齐抖了一下。

太!多!了!

对不起祭酒大人,她给的真的太多了。

更别说人家就是堂堂正正花钱进来的!

这事儿当天就在教官内传遍了,对于这样一位行走的钱袋子,他们可是万分期盼!

不过,倒也不怪这群文人见钱眼开,国子监负担着的各种开销实在繁多,每年拨过来的钱将将够用,很多时候都只能能省一点是一点。

不然也不会叫学堂那副破破烂烂的模样。

如今相月白带着钱袋子来了,他们也终于可以放开手给学生们提高一下伙食质量,修缮一下房屋建筑了。

文人自然有风骨,但是为了学生们风骨能更硬一点,他们教官也可以为五斗米弯弯腰。

齐长瑜慨然长叹:“有钱的感觉就是好啊,户部抠得要死,你又得罪的人多,我已经很久没体会过这么有钱的感觉了。”

岑道露出一点浅淡笑意,难得附和:“我也很久没体会过有钱的感觉了。”

他任期这两年,倒贴进来的钱不比任期五年的齐长瑜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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