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同他在一起的。”
相月白皱着眉思考:“成亲是为了长长久久地在一起吗?”
谢澜点头:“正是如此。成亲之后,律例便会约束岑道不能抛弃你,不能虐待你……”
相月白不解:“我现在没成亲,岑道也不会这么做的。”
谢澜噎了一下,他发觉自己说了半天好像又被绕了回去。
“成亲就是你和他缔结契约。拜师要有拜师礼,生辰要吃长寿面,拜了师才可以喊师父,吃了长寿面才算长一岁——虽然不吃也会长一岁,但意义不同。
“你同他缔结了契约,你便是他的妻,他便是你的夫。”
谢澜解释地艰难,说到此处,自己也愣住。
——他忍不住皱起眉。
师门努力保护了小师妹这么久,就是为了将她送进宅门吗?
师父教她诗书武功,徐大夫教她岐黄医术,她轻功修炼到可以独步天下,武功也难遇敌手——就是为了将来成为“妻子”吗?
谢澜突然觉得自己先前的话全都是放屁。他懂个屁。
那些旁人习以为常的伦理放在他们师门,怎么看都觉着荒谬。
若相月白想成亲他们便十里红妆送她,若着实不想,师门也是她永远的归处。
就算有一天宫城的寒刃落到清雅门头顶上来,归处毁了,师妹也完全有自立于世的能力。
既如此,那他清雅门的小师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不,不对,方才我说的都是瞎操心——别想这个了。”
谢澜笑了笑:“无论你想做什么,我们都只望你能选择自己想做的事,不要回头,永远向前。”
*
暗红瓦片上落一道鲜红身影,呼啸寒风从她身侧穿过,黑发中隐约可见白丝。
福叁伸出一只手,拉了一把披着大氅的身影。
“你那大师兄再说下去,我就要翻窗下去给他两拳了。”她剑眉微挑,毫不客气道。
“成亲,成亲,你大业未成,操心什么成亲?”
相月白只好笑了:“师兄师姐也是好心。他们这么多年一心扑在门派和报仇上,能知道二十岁的寻常女子会成亲已经很难得了。”
福叁眯着眼看她,不再多言。
相月白道:“西境那边如何了?有岑道的消息吗?”
福叁先是点头,然后忍不住看她一眼。
相月白被看的莫名其妙:“怎么?”
福叁素来冷面,但相月白硬是从她此刻的眼神中看出一丝嫌弃。
“其实你师兄操心的也没错。”福叁硬邦邦道。
相月白:……
“小丫头。”福叁低了声,冰冷的雪花落在手心,触感柔软。
“我知道你向来是有成算的,但我的前车之鉴在这里,岑修远现在看来还算个好人,但是你也要警醒自己。”
福叁的前车之鉴。
她是在说……自己浪费在皇宫的二十载的年华。
相月白不是没想过,天下第一的杀手,怎也会为情困在深宫二十年?
“我们是一类人,你我生来就不是能进得了宅门操持得了家业的诰命夫人。”
福叁也不知究竟修炼的什么神功,这样冷的冬日还穿得如此单薄。一截黑腰带束着,流畅紧实的肌肉线条没在衣服下。
她从后腰摸出个什么,递给了相月白。
相月白伸开掌心一看,见是一个装信件的竹筒。
福叁:“你我天生就不是贤妻,我们注定是手染鲜血的刽子手。”
*
竹筒里是福叁从百事闻那里取来的消息。相月白被禁足到过年,只能让福叁跑腿。
福叁第一次见百事闻到时候就自报了“爪牙前首领”的家门,从此徐百岁日日都许愿相月白赶紧解禁,好亲自来取消息,他实在是再也不想见到那位天下第一杀手。
相月白回到屋内,拉好床幔后才坐下拆开竹筒。
信纸不厚,只有一片。上面是相月白熟悉的蝇头小字:
和谈将结束。丞相之妹疑在西。
岑年节后可回朝。
相府异动,久不见虞。
虞裳在西境这件事,相月白并不意外。
毕竟虞裳能脱离虞府控制逃出都城这件事……也有她一份手笔……
既然和谈顺利,那她接下来就能放心去做自己的事了。
谢听风安排完门派事务,踱步回到自己院中,甫一推开院门,就倒吸一口冷气。
相月白正背着自己的小包袱,一身短打,无辜地看向她师父。
谢听风暴怒:“小兔崽子!你不是在禁足吗!还有你这身打扮是什么情况!你……”
相月白纯良无害地笑了:“我听翟师弟说了,您把他调回门派总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