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为何这般关心坚昆?”明仪试探道。
“明仪姑娘还没看明白吗?与周天子同宗,多大的口气、多大的野心。坚昆阿热王有南下逐鹿取而代之的野心。与之交好,百利而无一害。”
明仪认同:“世子所言甚是。”
郭清晏提醒:“明仪姑娘可是乌护人。”
明仪俯身垂首:“明仪是世子的人。”
郭清晏是真没想到:“姑娘真是个妙人。”
敢在凛冬到来之前,郭清晏回到金满。仆固多弥事先得知消息,前来迎接:“恭迎世子大驾。”
“乌护诸部可还老实?秋收如何?明年预计开垦的屯田可有增加?”粮食乃立身之本,也是郭清晏最为关心的。
仆固多弥跟在后面道:“一切都好。粮草皆以入库。趁着冬歇,正准备开凿井渠。世子数月未归,耿将军极为惦念,还请世子早日回高昌才是。”
郭清晏摆手:“此事不及。对了,元月朝拜,各部族长必须全数到齐。”
这是武威军一统庭州后第一次正式的元月朝拜,理应重视。“属下这就安排下去。”
半月后,郭清晏命仆固多弥到城外济安寺礼佛,接到消息的庭州指挥使有些摸不着头脑。世子在庭州停留多日,都在忙活济安寺的事情。都军的私事本不该过问,仆固多弥从未将此事与自己联系在一起。
济安寺后殿烛火萦绕,供奉着一尊灵位。仆固多弥走进一看,上面写着“安息仆固叶公主密丽坦之灵位。”仆固多弥一时有些恍惚,下意识后退一部。
背对着仆固多弥,肃穆站在灵位前的郭清晏开口道:“既然来了,上柱香吧。”
仆固多弥跪在灵位前,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难过极了。“公主素来身体康健,还未到五十,是如何过世的?”
郭清晏回答说:“毒|杀光启可汗事发,被赐了毒|酒。公主重情重义、性如烈火,这些年委屈求全,从未有一日快活。求仁得仁倒也痛快!”
“她本是药罗葛王族最尊贵的公主,又有忠心耿耿的部族。为何要将仆固一族的命运强加在自己身上。”仆固多弥更多的是痛惜。
“乌护王姓易主,公主也算得偿所愿。清晏无能,带不回公主遗体。只能立此灵位,聊表纪念。”
“仆固氏的公主们一向遵从汉家习俗,敬礼崇佛。摩尼之地公主断不能安息,世子有心了。多弥代姑母谢过世子。”
“公主于我有救命之恩,本就是清晏应该做的。公主在天有灵,见你安全无恙,也该放心了。”
仆固多弥不死心:“世子何时发现的?”
郭清晏回答他:“刚刚。”仆固多弥明显不信,郭清晏解答说:“刚见你时,瞧着你眉眼神韵与公主有几分相似,终究没想太多。后来观你言谈,明显熟知大周风俗又对大周不慎了解,心中多了几分猜测。确定你为大宁郡王后裔,是在刚刚。你们呀,一个两个,都太为对方着想了。公主的脾气,怎能放任你们不管,一个人独享富贵。”
“家祖本是大宁郡王长子,战败被俘后救回,被大宁郡王斩首于军前。祖父过世,我们一家投奔远嫁乌护的姑祖母。父亲同密丽坦姑姑感情深厚,直到我们一家远离牙帐。乌护一连两位可汗自持有功于大周,常年惊扰大周边境。我们仆固氏心向大周,自然成了可汗的眼中钉。直到光启可汗再也忍受不,痛下杀手。姑母为保全仆固一族,嫁于同族为少可敦。我们又怎忍心继续牵连于她!”仆固多弥从未见过叶公主密丽坦,对这位姑母的感情却极为深厚。
郭清晏独自退出后殿,留仆固多弥一人哀悼。
凤居外,耿义武持刀而立,不怒自威。郭清晏距其五步远,不敢再往前走。“数月不见,二哥越发精神了。”
“尊驾哪位,缘何擅闯我都军府?”真是半分情面也不讲。
郭清晏在原地转了一圈:“二哥瞧瞧,阿香黑了没、瘦了没?”
耿义武翻了个白眼:“你天生底子好,像你娘,晒不黑。”
郭清晏再接再厉:“二哥身子骨可好?天气转冷,腿脚可还利索?”
耿义武挥动陌刀:“不劳尊驾费心。”
郭清晏走上前去,双手抱住耿义武手臂:“二哥,数月未见,二哥不想阿香?阿香可是很惦记二哥的。还给二哥带回了上好的雨前清茶。等会儿二哥尝尝。”
耿义武不吃这套:“你在金满住了大半个月是怎么回事?”
郭清晏解释说:“为恩人修建衣冠冢,这才耽误了些许时间,二哥莫气。”
耿义武将信将疑:“将灵位请到普度寺时常祭拜全了这份恩情才是。”
郭清晏分享道:“二哥可知,仆固多弥乃大宁郡王后裔,也算是将门虎子。”
耿义武神色平淡:“原来如此。”
郭清晏不高兴:“二哥早就猜到了!”
耿义武回敬:“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