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到下学时间,郭鸩提着两尾鱼,兴冲冲赶回都军府。一路未曾停歇直抵膳房:“明仪姑姑!”来到明仪近前,拱手:“明仪姑姑安。”
明仪正在忙活今日的晚膳,自打虽郭清晏回到高昌,明仪便当自己是郭清晏的贴身厨娘,亲力亲为操持郭清晏的膳食。
见到郭鸩,先是看了眼外面的天色,接着才说:“好新鲜的鱼儿,公子哪里得来的?”
郭鸩解释说:“今日外出演武,特意捉来的。香姐姐叨念这想吃鱼了,还是要劳烦明仪姑姑。对了香姐姐不喜食鱼脍,清蒸最佳,鱼羹、鱼片粥、鱼肉混沌都不错。”
明仪发自内心:“公子与世子感情真好。”
这话郭鸩爱听:“那是自然。我们亲如一人,谁也无法离间。”
临近春节,共进书院课业越发松泛,经常举行演武。共进书院虽说文武兼修,学子大多都是要从军的,尤其重视演武。
郭鸩这般轻松,应是如鱼得水,将来必能成为郭清晏的左膀右臂。
郭清晏东去乌护牙帐这段时日,高昌的井渠基本修建完成。这也是冬日里郭鸩能捉到活鱼的最根本原因。
发达的地下水系支撑起大体量屯田,屯田相连形成绿洲。西境百姓依附绿洲,才能获得一线生机。
如郭鸩所料,晚膳时郭清晏果然对清蒸鱼和鱼肉混沌赞不绝口。直夸今日的鱼新鲜。耿义武听着高兴:“香儿喜食鱼虾,应该是江南水乡的姑娘才对。”
这话郭清晏不爱听了:“二哥这话不对,只有西境才能养育出我这般的强者。”
戌时过半,郭清晏依旧在书案前忙碌。郭鸩提着食盒等候在一旁,默默看着沉浸其中的郭清晏。
郭清晏五官立体,又喜高髻,整个人看起来越发凌厉。像今晚这般沐浴后,用簪子挽发,松松垮垮间退去喧嚣,平添了几分天真。
本就生了双水灵灵的杏眼,放下戒备回归自我,更像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谁能想到眼前这位将臃肿棉袄穿出韵味的女子,是威名远扬的武威军大都统呢。
只见郭清晏丢开毛笔,整个人向后仰去,靠在椅背上没个正经模样。郭鸩回神,将膳食一样样摆出来道:“香儿姐姐快歇歇,今日膳房准备了鱼片粥。”
一听有吃的,郭清晏立马精神起来。提着裙子跑到胡塌上坐好。“胡饼好香,羊肉炖的不错,炙羊排火候很好,毕罗是什么馅的?”
夜宵一直用炭火温着,郭清晏抓起胡饼吃了一口,被烫到了。又着急忙慌的去寻茶水,结果连茶壶都没寻到。
郭鸩实在看不下去,起身下塔倒了杯温水给郭清晏:“自家书房这般手忙脚乱。得亏不待客,要不然武威军的面子全丢光了!”
郭清晏则觉得:“上好的茶叶能换精铁,喝了多浪费。军中有上好的羊乳、马乳,怎么就比茶叶差了?你看看你,个子没少长吧!都是羊乳的功劳。”
郭鸩将吹凉的枣泥毕罗放在郭清晏盘中:“香姐姐快吃吧!”郭清晏指着炙羊腿:“小鸟儿也吃。”
郭鸩将炙羊腿上的肉一条条撕下来放到郭清晏盘中:“我不饿,香姐姐关心下自己吧!”
郭清晏扶额:“头痛!”
“每日这般从早忙到晚,铁打的人也受不了。军中又不是没有帮手,香儿姐何必这般事必躬亲?”这话憋在郭鸩心中很久了。
郭清晏叹气:“你家姐姐我就是这般万事爱操心的性子,改不了!”
郭鸩不知道在气什么:“得天独厚的神血可不是这般蹉跎的。这几日天光好我们去跑马怎么样?阿鸩新学了烤鱼,香儿姐要不要尝一尝?”
郭清晏绷直身体:“小鸟儿好聪明,竟然猜到了。”
郭鸩有些小得意:“这世上没有人比我更了解香儿姐。”
郭清晏交代:“此事不可外传。”
郭鸩有话说:“香儿姐可要爱惜身体。万一神血断绝,可会给坚昆带来灭顶之灾。”
郭清晏瞪他:“小鸟儿越发不可爱了。”
吃饱喝足,郭清晏抱着棉枕斜靠在胡塌上。郭鸩收拾碗筷,撤下小几。坐到郭清晏身后,为其按摩头部。
眯起眼睛享受的模样,不像是慵懒的猫咪,更像是小憩的猛虎。不多时坠入梦乡。
确定郭清晏睡熟后,郭震轻手轻脚下地。寻来棉被将其盖好,而后又担心什么,再次寻来裘被继续盖上一层。
确保郭清晏不会被寒夜凉风所扰后,这才放心窝在胡塌角落,安心睡去。好在胡塌足够大,这才能容下两人安身。
天光破晓,郑揭云在寝殿没寻到人,熟门熟路来到凤居,扣门无人回应后,轻手轻脚走了进来。见到各自占领一个角落的郭清晏以及郭鸩。
郑揭云的脸色微变,正好与早已清醒的郭鸩对视。只见郭鸩示意她离开后,犹豫片刻,还是退出房间。
郭清晏并非懒床之人,不多时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