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清晏抱歉道:“车上嫁衣并非为公主准备,还清公主莫要为难吾等。”转回头对护卫在旁的侍卫道:“你们几个,还不赶快将笼箱搬去后院,以免脏了公主的眼!”
尤娜娇喝一声:“都给我站住!给还是不给?”
郭清晏微微一笑,自箱中取出一食盒:“这是涣那特产的果干,有梨干、葡萄干、杏干等。涣那多园林,果树遍布,所产果干名满西境,公主不妨尝尝。”
尤娜抬手打翻食盒:“一群废物,还不给我夺回来!”
郭鸩急了,拔剑道:“我看你们谁敢动!”
战成一团,以郭鸩为首的鹰卫获胜。这次出门,遴选的都是精通突厥语、匈奴语、牵利语的鹰卫。大家伙各专一门,互通有无。谁让漠北草原广袤无垠,越是远离王廷,民风越是传统。
眼见不敌,尤娜拔出头上金簪,拼尽全力刺向马屁|股。惊马非同小可,更何况此马还未卸下车辕。这下好了,车倒货翻,狼藉一片。院中之人不止要躲避惊马,还要小心不被跌落的笼箱砸伤,混乱至极。
只见郭清晏扯住缰绳,双手用力,按下马头。惊马四蹄飞舞,并不甘心被控,嘶吼反抗。郭清晏不耐,一掌拍向马头,世界安静了。
郭清晏松开缰绳,抽出郭鸩的配剑,直接下死手。拎着马头,径直走到尤娜公主面前,警告说:“再敢乱动,犹如此马!思结能联姻的公主可不止你一个!”
说完转身看向一院狼藉,不虞道;“还不赶快收拾!清点笼箱,仔细清点送至偏院。谁敢靠近,格杀勿论!”
恩葛恰巧在这个时候赶到:“这是怎么了?”
郭清晏直接将马首甩了出去:“看好你的公主。”
恩葛一眼便看到了跌落在地的九头凤冠,低声对尤娜道:“公主借一步说话。”
尤娜被一院子的血吓到了,她只是个被宠坏的小姑娘,别说杀马了,羊都没杀过。思结部日子再不好过,也难不到她的头上。如此这般不留情面,小姑娘掉着眼泪质问道:“这就是贵国主的待客之道?”
恩葛客客气气:“恕在下直言,车中货品并非公主所有。不过是忠心为主罢了。国主可有十好几个王妃,公主与其在意那些身外之物,还不如打听些王城旧事。什么才是公主今后立足之本。思结不缺公主。公主出嫁在外,可要为自己着想。”
尤娜只问:“斩马那人是谁?”
恩葛回答道:“在下不知。”
尤娜才不信:“看来国主对神官大人并非全然相信。”
这般浅显的挑拨离间,恩葛不为所动:“国主交代什么,恩葛便做什么。其余的,与恩葛无关。公主好生休息。”
恩葛说的客气,办起事来可不客气。除了尤娜近身的侍女,思结侍卫全都被迁走,留下神官护卫前院。
偏院,郭鸩打了盆热水为郭清晏擦拭迸溅到身上的血迹。“香儿莫气,何必跟个被宠坏的孩子一般见识。凤冠而已,我准备了许多顶。螺钿花树冠虽不及九头凤冠尊贵,也是顶顶好看的。”
郭清晏还是气:“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动孤的东西!那可是准备穿给舅舅看的,简直岂有此理!”
郭鸩笑笑:“香儿自来霸道,丢弃的东西都不许外人碰触。都怪我,应该多准备一套嫁衣凤冠以留备选。”
郭清晏点点他的眉心:“孤自小霸道,我的就是我的,就算是长了腿的,也不许跑了!”
郭鸩抱拳:“小的谨遵王命,娘子。”
郭清晏满意:“这还差不多。”
“洗澡水烧好了,赶快解解乏,睡上一觉。”郭鸩建议说。
郭清晏伸长脖子:“我的刀呢?”
郭鸩走下床,打开柜子,漏出里面的长木匣:“万无一失,香儿放心。”
郭清晏打散头发:“身上都能刮下来一斤泥,都馊了!”
郭鸩好笑:“哪有那般夸张,香儿自然是香香的。”
同一时间,后罩房,恩葛诸人围着马首,沉默再沉默。沉默的最后,恩葛拿出匕首,刮开皮肉,对着血肉模糊的一团反复研究。“一掌震碎头盖骨,好力道、好心性。这位女郡王,难怪能在西境立足,好本事!”
有人提出:“女郡王制住惊马的力道,整个漠北,只有国主可与之一较高下。况且,这女郡王年过三十,相貌上可完全看不出来。哪里像积威慎重的一方霸主。如此种种,实在太像神之血脉。若是此女与国主结|合,必定能延续神血。”
恩葛更加在意的是:“不对,神血千百年来只在王族嫡支中流传,每代只有一位。父传子、子传女,从未出过差错。难道天佑我族,赐下一双神血?”
有人激动:“这样说来,西境百余顷土地岂不成我坚昆囊中之物?”
有人冷静:“若真是神血,我坚昆岂不成了郭氏囊中之物?”
有人更关心眼前:“国主至今没有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