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宴安安置祝依云的别院,是一个三进院落。风荷满池,曲径回廊,别有一番幽静之美。
魏思将人带到东南角的小院处,停下了脚步:“此处僻静情有趣,正适合娘子养病。若是有事,尽管派人通传一声。”
祝依云含笑点了点头,谢过魏思,便走了进去。院内植有修竹青松,翠绿葱茏。
她站在院中,竟有一种恍如隔世之感,她终于从那个让人生不如死的地方出来了。
她纤细手指伸向树干,轻轻地依靠了过去。明明是幻想过无数次的场景,却与她经年的幻梦背道而驰。
在这冷冰冰的院落,终究只有她一个人。
想着,她那双会说话似的媚眼又弯了弯,可好歹,她也是一个人了。
消息很快就传入了谢姮的耳中,她眼都不眨地看着话本,似乎毫不在意。正在这时,有人不请自来地登门了。
“秋鹭,沏茶”谢姮客套地招待着刺史夫人。刺史夫人摆了摆手:“不用如此客气。”话虽如此说着,她吊梢眼里却满是幸灾乐祸:“哎呦,将军纳了外室的消息,都满城飞了。夫人,你瞧着怎么一点也不着急?”
刺史夫人还记着上次谢姮给她的难堪,开口就是一顿绵里藏针的话语。
谢姮面色不变,淡定地放下了茶盏:“那又如何?”
刺史夫人心下冷笑,装着倒是一副不在意的大度模样,内里不知怎么嫉恨呢。可面上却笑意融融,在她刻薄的脸上出现这样的笑容,显得尤其违和。
“夫人,对待这样的女人,我最有经验了。你直接去别院,给那外室一个下马威,立立规矩,她才知道厉害。”刺史夫人脸上带着些许得意说道。
谢姮却毫不领情,只冷哼一声:“我竟不知堂堂刺史夫人竟是如此地不知分寸,该怎么做,还无需你来教我。”
说着,微扬下巴,示意秋鹭送客:“你还是管好自家家事地好,少操别人的闲心,免得讨些闲气受,人瞧着就更操心了。”
刺史夫人就这么被请了出去,她自是觉得面上无光,站在魏府面前跺了跺脚,嘟囔道:“一股子寒碜气,骄傲什么?”
“唰”地一声,府门的护卫皆是亮出了长剑,指向了刺史夫人。她被这阵仗猛地吓了一跳,急忙跑向了马车。
等坐上了马车,她才受惊似地拍了拍胸脯:“真是野蛮人,他们的耳力怎么这么好?”
一旁倒茶的侍女:......夫人,您的声音着实不小。
魏府内,冬堇正给玉球搽着湿润的毛发,猫儿不老实地挣扎着。她费了不小的气才按住了:“那陈夫人可真讨厌,感情是专门来嘲讽人的。”
谢姮对这样的人也是无话可说,连提也不想提一句。她只对着秋鹭懒懒地问道:“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秋鹭点了点头,又迟疑地问道:“是不是应该知会将军一声。”
谢姮漫不经心地看着撒欢的玉球,眉目慵懒:“我不告诉他,他自是会知晓的。”
秋鹭眼神无奈,这能一样吗?
“好了,收拾好就去备车吧。”谢姮起身吩咐道,玉秋一个劲地往谢姮身上跳。
谢姮撇了它一眼,就抬步走开了,这么热的天气,她可不想抱着一团毛球。
白管家站在门外看着侍女们进进出出,一脸茫然。他瞧着谢姮出来了,连忙迎了上去:“夫人,这是?”
谢姮对待白管家一向尊重,她朝着他笑了笑:“只是想去平阳拜访一下族人,没什么事的。”
“这”白管家朝马车那边望了望,劝说道:“夫人还是等将军回来,护送你去吧。这怎么能让人放心。”
谢姮扬起唇角:“将军日理万机,就不劳烦他了。我带的人很多,白叔放心便是。”说完,便走向了马车。
白管家看着扬尘而去的马车,微不可查地叹息了一声。这两位,可真能较劲的。
夏日炎炎,太阳高高悬挂于空中,散发着炽热的光芒。道路已经被晒得发烫,路上行人也只两三。
冬堇朝外望了一眼,就连忙放下了帘子,耷拉着脑袋,由衷感叹道:“我的老天爷,外面可真热啊。”
说着,目光望向了桌上。还好秋鹭有先见之明地准备了两盆冰,不然这路上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冰块正泛着丝丝凉意,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冬堇拿手戳了戳,开口问道:“平阳距离幽州有多远啊,好想快点到。”秋鹭坐在一旁切着西瓜,回道:“平阳是幽州的附属城池,按
理说应该不远,今天应该能到。”
“一百里,半天的路程。”闭目养神的谢姮突然睁开了眼,拿起了一块西瓜。
果然就如谢姮所说,将近黄昏的时候,她们到了。谢家旁支的族人早就等候多时了,见马车停下,众人便迎了上去。
一只素手掀开了帘子,谢姮从里面走了出来。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