瘟疫(1 / 2)

“孽障!都什么时候了,还出去花天酒地?”陈实良心情本就烦躁,看着留宿在青楼才回来的儿子,心中更生怒火,直接上前踹了一脚。

刺史夫人急忙护住陈姚裕,拉了拉陈实良的胳膊:“你冲儿子发什么气?不如好好想想,如何对付谢女。”

陈实良一听这话,脸色就黑了下来。他当时就不该听这个愚妇的撺掇,一时鬼迷心窍,这下子算是把谢姮得罪死了。但开弓没有回头箭,他只能一条路走到底了。

再说富贵险中求,陛下也来了密令,要他趁魏宴安出征的时候,暗中消减魏家威望。这件事若办得好,要是入了陛下的眼,把他从这个鸟不生蛋的地方,便也值了。

一想到此处,他便精神振奋,派人去找幕僚商量接下来的计策了。

不知何时起,坊间开始流传起了一个传闻。若是有天命贵女嫁到与自身运势不合的地方,便会给此地带来不祥,带来灾祸。

这样的传闻一入耳,那人是谁就呼之欲出了。出身望族谢家的嫡长女,难道还不算身负大气运吗?

旱灾和饥荒并没有给城中的贵族带来什么影响,照旧和往常一样,玉酒佳肴,陈设满桌,管弦箜篌,歌舞不休。

可城中的平民却缸中无米了,便是家境殷实的人家,也渐渐支撑不住了。日日都指望着府衙发的那点救济粮,家中孩子多的,每人顶多喝点米汤,碗中稀稀拉拉地漂浮着几滴米粒。

传闻愈演愈烈,信的人便也多了起来。要是谢姮没有来幽州就好了,他们就不会遭遇这些苦难了。说不定,就是她吸走了幽州的气运,不然她凭什么那么好命?

饥饿的痛苦渐渐转移成了仇恨,他们关上房门之时,会在屋内恶狠狠地咒骂谢姮。当城外传来瘟疫的消息时,城中人更是惊恐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就连贵族也露出了凝重之色,这瘟疫不比其他,若是传进城来,稍有疏忽,说不定就会染上。

别驾府上,陈熙正不满地和秦清绫抱怨:“瘟疫定是守在城门外的那些贱民惹出来的,何不把他们都杀了了事。那谢女一来,便诸事不顺,真是晦气。”

秦清绫摇摇头,低声道:“隔墙有耳,不可妄议。”

陈熙却一脸不屑:“怕什么?她如今恐是自顾不暇,哪里还能寻我的错处?”

相似的戏码,也同样在马府上演。马夫人张氏拉着大女儿的手,语气不悦:“让你帮衬下你弟弟,你也不肯。果真是嫁了人,便随人家姓了。”

马大娘子将襁褓递给侍女,才柔柔笑道:“母亲说的哪里话?我怎么会不帮衬弟弟,只是刚生下瑞儿,精神不济。”

张氏想到外孙,语气稍稍缓和:“还好是男孩,在黄家你算是立住了。”说着,话语渐渐刻薄起来:“瞧我们那将军夫人,没给将军生下一儿半女,还让我们白白受这许多连累。”

马大娘子也听过这个传闻,她神色不赞同地开口:“母亲,那传闻纯属无需之谈,您还是慎言吧。万一传到夫人耳里,她身后可是谢家。”

张氏当然不是相信这子虚乌有的传闻,但她跟谢姮结下了梁子,自是乐得看人倒霉。她先是一阵心虚,后又放松下来:“管他是真是假,这事牵扯可不小,这瘟疫饥荒要是止不住,那得闹成什么样?谢家难免不会舍弃这个女儿,以保全自身。”

对于世家而言,一个嫡女和家族名望相比 ,简直就是微不足道。

马大娘子愣了愣,随后眼里划过细微的讽刺。她母亲最擅长的就是舍弃,无论是对马芙香,还是对她。自然理所应当地认为谢家也会那样做。

又是难捱的一日,当平民们如往常一般,捧着碗或是抱着米缸到官府赈粮的粥棚时,却发现没有冒着热气的锅摆在那了。

有人愣在了当场,有人摔碗大哭,还有人拉着官兵想问个明白,官兵不堪其扰地将他推倒在地。这一举动顿时点燃了平民们的怒火,双方争执起来,整个场面骚乱至极。

陈实良就是在这时候,带着身后的官兵赶到,他挥挥手,左右便会意地上前。

饿了许久的平民无法和强壮有力的官兵抗衡,还没僵持太久,场面便被控制了下来。

那一把把闪着寒光的刀,让平民们抑制的畏惧之感,又重新回到了心里。

陈实良这才走到粥棚前面,他抬手扶了扶头上的乌纱帽。刚刚的争执也波及到了他,在混乱之中,被人踹了好几脚。

他极力敛下怒容,对着面前敢于犯上的平民,摆出无奈的神色:“各位父老乡亲,今日本官在此向大家请罪。粮仓已经颗粒无存,实在是无粮可发了啊。本官已派人快马加鞭,将幽州近况呈于陛下御前。请诸位再忍耐一时,陛下定然不会舍弃他的子民”说到此处,还悲痛得几欲落泪。

但并没有多少人给他眼神,当听到粮仓已空时,所有的人都如同被扔进沸锅了煎熬一般,满眼绝望。

“老天真是无眼啊,难道要让我们都饿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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