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贵族对此事也是反应不一。还没来得及走的袁家,自然庆幸不已。
军师府和曹府也是暗暗松了一口气,他们本就是魏宴安一派,只是一个在明,一个在暗。
“哼,就算谢家来人了又如何?也不过是给谢姮收拾烂摊子罢了”陈熙的心情很是复杂,她本就因着好友的缘故,不喜谢姮。一听闻消息,便来秦府寻了秦清绫。
秦清绫面色微微发白 ,她没想到谢家如此看重谢姮。足够养活一座城池的粮食,便是底蕴深厚的谢家来说,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她秀气文雅的面容笼上了一层阴霾,让人看不分明。
等到夜幕低垂,谢姮才将将把事情都安排妥当,累得一根手指也不想动弹。
坐在石桌前,望着院中柏树的枝桠随风而摇,谢姮感受到难得的安谧。虽然她并未表现出来,但瘟疫和饥荒,却像一块大石压在她心底,此时才挪开一点。
“夫人,已经在小花园中设好宴了”秋鹭走过来禀报道。
谢姮起身,向外走去:“去请宋先生和小郎君过来吧,还有那个小姑娘,也一并带来吧。”
明月照耀在竹林之中,隐了踪迹。谢姮自林间小路而出,手上还拿了一壶酒,便来迟了些。
谢姮一来,谢九思就直勾勾盯着她,目光说不出的奇怪。谢姮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瞪他一眼:“你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谁知谢九思一锤桌子,痛心疾首地说道:“我的好姐姐,你受苦了。瞧着都消瘦了许多,过的这是什么日子。”
谢姮只觉莫名其妙,看了秋鹭一眼。秋鹭低声回道:“小郎君大概是对魏府的条件不满,将他住的院落,物件都换了个遍。”说着,顿了顿才道:“怕是觉得夫人在这儿过得不好。”
魏府比起谢家来说,确是相差甚远。谢家修建的楼台舞榭,数不胜数,栽种的琼树名花,芳香满室,更别提吃穿用度,那更是晋朝顶尖了。
谢姮却不以为然,她给宋鹤清和谢九思依次斟上酒:“九思,这你就想岔了。我在这过得也很不错,虽然比不上在谢家的时候。但是身外之物,那么在意做什么?”
谢九思听着听着,眼神逐渐呆滞,他姐以前不是这样的。她可是整个谢家最讲究最挑剔的人啊,菜不和胃口就一点也吃不下去,被单不是她常用的料子便睡不着觉。
谢九思百思不得其解,只能归于他姐姐肯定口是心非。嫁到魏家,身不由己,连真话都不敢说。他看向谢姮的眼神越发心疼了。
谢姮:“?”
她无视了谢九思奇怪的眼神,和陈鹤清搭着话,询问了家中近况。
陈鹤清瞧着姐弟二人的交谈,握拳捂唇掩去笑意:“府上一切都好,只是时局动荡,多少会受点影响。”他目光悠远,望着天上的星辰,往日明亮的紫薇星渐渐有了黯淡之势。
谢姮也抬头望了眼,她对政事不感兴趣。天塌下来,也有能人顶着。想到这里,她秀眉微蹙,某人已经很久没有来信了。
他还好吗?
一阵细碎的脚步传来,打断了谢姮的思绪。她循声望去,冬季牵着一个小姑娘走了过来。
正是崔绾。
到了魏府后,她被侍女们带去洗漱了一番,换上崭新的衣服,还吃了些东西。
谢姮打量了一下崔绾,发现这个小姑娘长得还挺可爱。大大的眼睛,小而挺的鼻梁,看上去就是一个美人胚子,只是面色蜡黄,脸颊消瘦,需要好好调理才行。
谢九思也眯眼看了会,才道:“这不是那个小可怜吗?把她带来做甚,又不能喝酒。”
崔绾皱起了小眉头,她不是来白吃白喝的,是有事要讲。她抬起眼,目光坚定地说道:“夫人,我要告发陈实良,他残害百姓,不配为一州之长。”
谢姮不是心软的人,要是看见可怜的孩童就往家里带,那魏府早就人满为患了。她当时没有让侍卫驱赶崔绾,是被她眼神里的倔强所打动。那股旺盛的生命力,是她所没有的。
不知为何,谢姮就是觉得,此女不凡,哪怕她年岁尚小,落魄潦倒。
谢姮放下瓷杯,她招手让崔绾坐下,没有问是什么事情,只道:“你为何不在拦住我车驾的时候说呢?”崔绾黝黑的眼睛看了她一眼,犹豫着道:“我见过陈实良,如果我那时候讲,没有人会相信我的。”
崔绾没读过多少书,也不懂那些弯弯绕绕。但她敏锐地察觉到,不能当着陈实良的面讲。
谢姮轻轻地笑了,她忍不住捏捏崔绾的小脸,看她惊讶地睁圆了眼睛。崔绾确实很聪明,如果她当时就讲了出来,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子的话谁会相信?
就算谢姮愿意相信,她也没办法带走崔绾了。陈实良定然会以诬陷朝廷命官的罪名将人带走,谢姮可没有道理阻拦。
若是强行想要将人带走,岂不是就是告诉陈实良,想凭借此事对付他。那就彻底撕破脸了,明面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