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喜欢心思玲珑的,可不是那野心勃勃想要上位的,留在身边,怕是要养虎为患,惹出祸端。
这次回去,谢姮的很多东西没带,轻简了不少。但她毕竟从小被捧在掌心,身娇体弱的。
行进队伍的速度不得不放慢许多,终于走出黄沙满天之地,来到了瀛都。
魏宴安见谢姮的脸色实在不好,便吩咐军队在城外驻扎。自己抱着谢姮上了马,朝城内而去。
瀛都的刺史前来迎接,他抚着鬓须笑呵呵道:“不如让夫人移步,屈尊在寒舍将就一晚。”
魏宴安拉着谢姮,对着瀛都刺史摆手道:“不必如此麻烦,在驿站休息一晚即可。”
刺史见状,忙让下人前去准备,旋即说有事情想与魏宴安相商。
谢姮正头晕得不行,对着魏宴安道:“既然这样,那我便先去驿站了。”
魏宴安点点头,对魏宣吩咐道:“照顾好夫人。”
谢姮坐在马车上,往驿站去了。她微微掀开帘子,看了看瀛都的街景。虽比不得建康,倒是比幽州繁华多了。
驿站给谢姮安排的是最好的上房,谢姮给了些银两,将来接待的人打发去了。秋鹭和冬堇忙着收拾床铺,准备谢姮要用的东西。
她坐在外间,手持一把摇扇,轻轻扇着。蓦地,她瞥了魏宣一眼,见他傻愣愣地站在房里,蹙了蹙眉:“有事?”
魏宣一个糙汉,头一次手心里冒出了汗,他突然单膝跪地,从身上拿出了一叠银契和地契,呈于谢姮。
“夫人,我是真心爱慕冬堇,想要娶她为妻的。只是我上无父母张罗,才请主上帮忙说亲。此为宣全部财产,愿意全部交予冬堇。”
谢姮看都没有看一眼,只淡淡道:“我谢府出来的小娘子会看得上这些?”
魏宣颇有些无措,他知道相比魏思,他确实高攀了。
“你是不是觉得我不愿意将冬堇许给你,是因为家世之故”谢姮的眼神落到了窗外,侧脸有几分无奈。
魏宣不语,他的确有过这样的念头。
谢姮话语言一转:“你觉得冬堇的性子怎么样?”
魏宣挠挠脑袋,眼睛里带着爱慕:“她活泼可爱,性子单纯。虽然话有点多,总是能让人发自内心的感到快乐。”
“是啊,我也这么觉得”谢姮的眼睛真正地落在了魏宣身上:“你们一个跳脱,一个莽撞,又无长辈扶持,最后怕是终成怨偶。不要被眼前的一时迷恋冲昏头脑,长久之计才是你要考虑的。冬堇从小跟在我身边,少不得要问她多做打算。”
魏宣沉默,谢姮的话字字句句都不容辩驳。
“魏宣,等你真正能靠自己扛起一个家,再来找我谈此事吧。”
魏宣对着谢姮行了礼,望望里间,终归是走了。
等到魏宴安回来的时候,谢姮正要替他脱下披风,就被握住了手:“我今晚就不留下陪你了,魏宣会在这看着。”
谢姮的手顿了顿:“你要去城外?”魏宴安颔首:“作为主帅,当然吃住都应该与将士们一起。”
谢姮一听也有理:“那我不留你了,快去吧,小心城门落锁了。”
魏宴安凑近谢姮,握住少女的纤腰:“夫人就不挽留为夫两句,说不定我就留下来了。”
谢姮被他的亲密举动,弄得脸上一红,嗔他一眼:“快走吧,别耽误我睡了。”
魏宴安就被赶了出去,门啪嗒一声在他面前合上。等候在不远处的将士们,不断用眼神交流着,都带着笑。
魏宴安大步上前,逮着一个笑得最猖狂的踹了两脚。在场的人顿时都老实了,魏思在旁边提醒道:“主上,该走了。不出意外,今日便会有人来行刺罪犯马奎峰。”
魏宴安点点头,指了几个人:“平时训练马虎,趁这个机会锻炼锻炼,都给我跑回驻扎地。”
等魏宴安走后,那几个人哭丧着脸道:“将军这分明就是公报私仇。”其中一个人道:“咱们找夫人评评理,将军看着就惧内。”
他脑袋突然被拍了一下,是魏宣听见他们的话了:“编排到夫人头上了,仔细你们的皮,还不快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