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天色刚亮,阿兰跟着宫紫商身后一起出了门,一个往东,一个往西。
“等等,我说你,这么一大早的去哪儿?”宫紫商拽着阿兰的袖子不让她走,想起昨天晚上她的晚归,今早又这么反常早起,眼中满是兴奋,“你是不是有心上人了,想着......”
说到最后,她已经捧着脸嘿嘿笑出声来,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打住。”
阿兰打断了她的臆想,双手环抱,姿态像极了某人。
她看着宫紫商眼下敷了粉才勉强遮住的青黑,反问道,“我还没问你起这么早做什么呢。”
昨天晚上熬夜,今天还早起,肯定有问题。
“哎呀,讨厌。”被猜中心事的大小姐反倒娇羞起来,“我当然是有重要的事情。”
阿兰却是一脸的:你看我信不信你?
恼羞成怒的宫紫商直接把阿兰赶走了,“我说的肯定是真的,现在我不能耽误你的事情,快走吧。”
她拿出自己的手帕挥了挥,看阿兰不知所措的走远,转过身欢呼道,“金繁,我来啦!”
唉,可怜的金繁。
阿兰为他叹息一声,转瞬脸上也挂上了幸灾乐祸的笑容。
毕竟,看大小姐调戏金繁也是一种乐子嘛。
在这什么都讲规矩的宫门,阿兰觉得两人一个死缠拉打,一个口是心非,彼此拉扯还是非常对她胃口的。
议事堂。
宫子羽正一脸麻木地听着长老们的谆谆教导。
他成为执刃的第一天,就被逼婚了。
呜呼哀哉!
三张风干的橘子皮对着他碎碎念了半个多时辰,话里话外无外乎一个意思:你当了执刃,先要娶妻生子。
想起自己刚碰到的放着河灯,一心想要离开宫门的新娘云为衫,脑海中依次闪过许多宫门女子的面孔,最后定格在自己母亲兰夫人郁郁寡欢的面孔之上。
他只觉得内心冲破桎梏,肆无忌惮地出声反抗,“我不同意,我不希望再有女子进入宫门,像我娘一样郁郁而终!”
“子羽,怎可胡言乱语!”
三位长老大惊失色。
一向好说话的月长老痛更是痛心呵斥,“你现在是执刃,绵延子嗣是你义不容辞的责任。”
宫门内部血脉凋零,再加上外敌渗透,不早做打算,怕哪一日就后继无人了。
但是宫子羽可不这么想,他从来没有接受过宫门,就算做了执刃也要从心,这些规矩在他看来破就破了。
想到前几日发现的金繁的话本,他觉得上面的话很对,顺嘴答道,“为父守孝是人子本分,更何况我不生自然有人生,若是人手不够所有收养的孤儿也尽可成为我宫门之人。 ”
他大哥就是最好的例子,可惜已经不在了。
议事堂之上的沉默震耳欲聋。
门外站立的金繁两眼发直,听到这话更觉得身躯一震,为什么觉得莫名耳熟?
执刃,你是不是偷看我话本了?
徵宫。
宫远徵一大早就坐在梳妆镜前揽镜自照。
托他哥哥赚钱有方的福,他的衣柜是满满当当,四季服饰,各色面料、花纹、款式、颜色应有尽有,更不用说配饰之类的小物件。
格外注意个人仪态的他甚至每天早起半个小时梳洗打扮,练就不输女子的一双巧手,眼光也十分独特。
阿兰来敲门的时候,他一身银白暗纹常服,长身玉立,更衬得皮肤白皙光洁,却没带平时的抹额,满头青丝也披散身后,显出不一样的慵懒风情和青涩的少年气息。
被打断梳妆的徵公子心气不爽。
看见来人是她,他凶巴巴道,“你又来干什么?”
昨天在阿兰面前表现得像个稚童,让一向要强的宫远徵觉得深深丢了面子,今日罪魁祸首前来,他就又别别扭扭的。
“当然是找你啦。”阿兰笑得眉眼弯弯,伸手拉住他的手。
十指相握,她的手纤细柔软,细腻光滑,又仿若一团火焰般温暖。
从没和别的女子手拉手的宫远徵只觉心中一荡,羞得他差点甩开对方。
阿兰见他面色奇怪,悄悄放开了手。
他这下又不满意了,咬牙道,“你干什么松手。”
想松手是他,不愿意松手也是他,也太矛盾了。
看宫远徵一眼,对上那双怒火熊熊的眼眸,阿兰只得又重新握住。
“你们在干什么?”
背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阿兰转身,是面色黑沉的宫尚角。
他居然赶回来了。
听到哥哥的声音,宫远徵低下眼眸,一言不发。
而踏入徵宫,就看到自己疼爱的弟弟和阿兰在门口执手对